沈知浔捂着脸,心里渐渐有了个猜测,衣服总不能自己长腿跑到他床上,难道是昨天太关心自己有没有梦游,当晚就「如自己所愿」了?
沈知浔有点头疼,坐在床上盯着这件熟悉的衣服看了几秒,神情变得恍惚,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谢时泽的衣服会在他床上?
再怎么努力也想不出来,沈知浔缓缓从胸腔里呼出口气,拉开床帘起身。
清晨的宿舍很安静,周末的早晨,难得没有课,向晓和张康年都在睡觉,他下了床就看到在卫生间洗漱的谢时泽。
沈知浔看到谢时泽,张了张口,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时泽态度坦然地跟他打招呼:「起这么早?」
沈知浔思路被带着跑了一瞬,点头:「嗯,今天有事。」
谢时泽讶异地挑眉,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别人:「这么巧,我今天也有事。」
不等沈知浔问就玩笑道:「得回家一趟,又到了每两个星期讨人嫌的时候了。」
沈知浔抿了抿唇角,见谢时泽迟迟没有把话题带到他床上多出来的衣服上面,忍不住出声:「我昨晚……是不是又梦游了?」
谢时泽嗯了一声肯定了他的猜测。
沈知浔不自觉的攥紧手指,心脏都悬在半空,脑海里一时间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床上?」
谢时泽随意用毛巾擦干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清爽的味道,毫无破绽的解释道:「你昨晚呆呆的站在床边,不说话也不动,只穿着一件睡衣,我担心你感冒,就把衣服披到你身上了。」
谢时泽补充了一句:「放心,向晓和张康年那时候还没回来,不用担心吓到他们。」
沈知浔悬在半空的心落下了一点,又问:「就这样,没有做别的了?」
「你有没有拍照?有的话,我可以看看吗?」
谢时泽盯着他看了两秒,沈知浔脸上的表情看似镇定,视线却格外专注,没有太多血色的嘴唇也抿在了一起,无一不彰显着他紧张的心情,他弯了弯眼睛:「没做别的。」
「照片我忘记拍了,下次吧,下次如果我再碰到,一定给你拍。」
沈知浔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松了口气,悬在半空的心彻底放下了,表情认真地跟谢时泽说:「谢谢。」
谢时泽随和地笑了笑:「不用。」
沈知浔站在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对谢时泽的话深信不疑,以前见过他梦游的舍友也说半夜起来看到他站在床头,不动也不说话。
他会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都是前舍友的猜测,事实上在搬离上一个宿舍之前,沈知浔梦游都只影响了自己的睡眠质量,没有做出过别的行为。
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也和上一个宿舍差不多。
沈知浔没想那么多,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早餐就背着画板和一叠画纸出门了。
沈知浔偶尔会出去采风。
他感觉最近好像遇到了瓶颈,教授说他的画更生动了,可他却觉得自己的专注力下降,画一幅画的进度也变慢了。
他猜不透这种变化的原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和很多美术生喜欢去风景优美丶人迹罕至的地方采风不同,沈知浔喜欢去热闹嘈杂的地方采风。
他的画多少有些缺乏艺术性,不是孤高圣洁的,更接地气,他喜欢画热闹嘈杂中捕捉到的那一瞬间的静态。
今天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沈知浔惯例穿的很厚,戴了毛巾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乘坐地铁到市区。
即便天气不怎么样,周末的市区还是很热闹,沈知浔找了个偏僻方便观察的角落支撑起简易画架。
市区的高楼大厦丶人流如织丶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大楼后面的GG牌在循环播放着内容,周围从他身边走过的各色人群,种种都像一帧帧画面在他脑海里定格,然后变成笔下流畅的线条。
沈知浔摒弃杂念,沉浸在面前的画板上,他画的专注,没注意到不知不觉他身旁竟然围了一小撮人在围观他画画。
等他画完一副速写抬头,才发现周围围着的人。
围观的都是路人,看到有人在这儿画画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有些迈不开脚步了。
见他停下画笔,七嘴八舌地问:「画得好好,小同学你是在这儿给人画画的吗?」
「一张多少钱?」
「你是专业学画的?报的什么培训班?」
沈知浔不适应一瞬就强迫自己冷静,他偶尔出来采风也会被人误会是在街头给人画画的,他没有艺术家的清高,碰到了就赚一点,朝着问价的人看过去:「一张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