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浔没想到他沉默的几秒钟就是在想这个,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抬眼跟他对视:「不行吗?」
谢时泽笑笑:「行啊,挺好的。」
沈知浔嗯了一声,提醒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时泽凝神思考,一秒丶两秒,沈知浔屏息以待,谁知对方像遇到了什么无法破解的难题一样摊手:「我也不知道。」
沈知浔愣了,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
谢时泽见沈知浔愣住的表情,绞尽脑汁跟他解释:「如果我知道怎么才能追到我,那我不应该已经谈上恋爱了吗?」
如果追求有标准答案,人人都按照那个答案去追他,那他可能早就脱单了。
「这事应该不看追求手段,而是看人。」
沈知浔回神,听到谢时泽的话,他突然意识到,谢时泽被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追求都没有察觉,或许不是因为他迟钝,而是他的心没有给靠近的人机会。
沈知浔低低哦了一声,低头神思不属的夹着砂锅里的米线,像谢时泽这样看似随和大方,不会让任何人难堪,实际上才是最难追的。
那些还在萌芽的朦胧情愫刚靠近,都被他无知无觉的态度掐断了。
你既恼他的迟钝丶无知无觉,仿佛永远都不会开窍,潜意识里却知道,对你的迟钝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沈知浔第一次喜欢人就遇到这样难搞的对象,心里多少应该有点打退堂鼓,可他却升起了一股释然的情绪。
他喜欢的人很好,对他很好,对周围的人也很好。
他很喜欢,想要试试能不能在一起。
既然谢时泽在察觉到别人的想法之前,就用迟钝的表现无形扼杀了很多处在萌芽状态的感情。
那他其实不用刻意遮掩自己的心思,如果谢时泽对他没有意思,就算是为了宿舍的和谐,他也会为他的行为找出合理的理由,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到时候他会退回舍友的位置,藏好自己的心思。
如果他的行为让谢时泽意识到不对劲,他有幸成为那个特殊的人,那他会很高兴。
沈知浔只觉得豁然开朗,困扰他的问题迎刃而解,连食欲都好了一点,正要专心吃东西,旁边突然多出一瓶水。
他顺着瓶身往上看到谢时泽收回的手指。
谢时泽问:「是不是怕烫?」
沈知浔知道应该是自己发呆吃得太慢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头道谢,想起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让他拿不准的问题:「只要人对了就能追到你,也不拘泥于性别吗?」
谢时泽没想到他又绕回了刚才的问题,反应了一下,顺着他的话想,虽然他也没谈过恋爱,但是这种事,很多人的理想型甚至都不是现实生活的人。
看着求知若渴的沈知浔,嗯了一声点头:「虽然还没有碰到喜欢的,但是这种事,我觉得挺简单的,我喜欢丶他乐意,那就没问题了。」
他是真的随意,不像沈知浔还适当的纠结了一下性向的问题。
就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能决定他的爱情,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他喜欢,只要那个人愿意。
沈知浔定定地看着谢时泽,感受着胸腔内跳动的心脏,陌生的情愫盈满心间,拥有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微笑的魔力。
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谢时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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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浔下午只有两节课,回到宿舍时,发现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的课都在下午。
他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趁着谢时泽还没回来赶紧画今天的练习。
自从明白心意后,沈知浔画画的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画出来的画在教授看来更出色丶有灵气了。
但沈知浔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如果不出意外,他未来也会把画画当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不希望自己的所有身心都沉浸在这种神魂被牵引的感觉中,从而在画画方面懈怠。画得慢,也不能不画。
沈知浔一直到画完两幅练习,脖颈都有些酸了,手也冷得僵硬,他才放下画笔活动了一下身体,抬头往阳台外看了一眼。
最近不再刮风,不像之前那么冷了,但天依旧黑的很早,他看看天色,又转头看看空无一人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