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修瞬间目瞪口呆:「我去!什么情况?我医术高明,也没有这么高明吧,走之前还奄奄一息呢,你这一下子都能坐起来了?!」
那人舒了口气,放下抱团的手,睁开眼:「你果然守信用,放心,我也会守信用的!」
光听他声音,沈长修都觉得不可思议,受了如此重的伤,中气还如此舒缓……他隐隐料到,眼前的这哥们,他定然不是凡夫俗子啊。
于是不动声色,接话:「那是自然,我带了针线,帮你将断了的筋接上,肚皮缝合,时间久了怕是无力回天了。」
那人一怔,用十分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能接上?!」
「我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没干过这事。」
「嗯!」沈长修轻描淡写点点头,「你躺下,我现在可没有麻药,你能忍痛吧。」
对方乖巧躺下,朝他点点头:「来吧。」
沈长修将烛火放在面前,穿针引线,接着将针线和筷子都放在沸腾的水里煮透,算作简易消毒处理。
然后用筷子夹住绣花针,随即开始了简陋的缝合手术。
躺在那里的人淡声问:「你是大夫?」
沈长修一怔,听这淡然的语气,仿佛自己在缝制的是别人的皮肉……于是在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嗯,你是个高人!」
「呵呵,高人?」对方苦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蔑视,「高人会躺在这里,忍你这个小白脸鱼肉?!」
小白脸……沈长修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态度?!!」
对方声音轻挑刺耳:「难道不是嘛?偷偷爬进沈府院墙干那茍且之事的小白脸……根本毫无经验就敢对我下手!乳臭未干就敢说用绣花针能将我筋骨接起来的,你这不是在鱼肉我嘛?!」
「卧槽!我——」沈长修若不是出于根深蒂固的职业道德,就冲这人的态度,肯定立马甩手不做了。
但他还是努力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厉声反问:「那你为何还要我做?你若拒绝,我便不会勉强。」
「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心里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他眼眸一闪,盯着沈长修。
「靠!这都被他瞧出来了!」
沈长修收回心虚的目光,专心缝制伤口。
「你不问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又是谁在追杀我?」对方似乎很有没事找事的兴趣,另一种解释,或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疼痛的注意力,特意说些有的没的。
沈长修懒洋洋道:「我就一干茍且之事的小白脸,不想沾染其他因果,怕遭了这因果的报应,承受不起啊。」
对方阴柔一笑,声音变得鬼魅而乖张:「你救了我,就是注定占了这因果。」
沈长修心中一寒,他觉得这是十分不好的话,甚至还带点威胁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对方见将他吓着了,咯咯一笑:「放心,只是这因果带来的不是报应,而是——报答!」
沈长修的最后一针终于缝好,他将线头剪断,擦了擦额上汗水,对他来说,这也算是实习了一场不需要担心医患风波的缝合手术了。
接着沈长修将那人的伤口重新包扎固定好,一番操作,自己也累的够呛。
突然瞥见了那人额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便俯身帮他擦拭:「还以为你不觉得疼呢!」
对方双目微闭,精气内敛,唇齿间只吐出了几个字:「我也是人…」
沈长修将他血肉粘合覆盖脸上的头发撩开,借着烛火,这时沈长修才仔细打量了自己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