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焦灼之际,旁边的老者拿筷子敲着梆子,闷声开唱,是一种类似鬼魅细密悠长声调,像呼呼钻进窗缝里的小细风,弯弯绕绕,像是鬼哭狼嚎,像是邪魅低啸……
「凝望久,负苍山……」
冷寒十的低沉醇厚的声线一向偏冷,在静夜里听起来更像击玉般冰凉:「鬼夜哭……老裘,好久没听你唱了。」
老裘转过脸,收了收面色:「见二位这般霁月清风,风骚无限,我情不自禁啊。」
沈长修吃完最后一只馄饨,悠悠道:「这鬼调配鬼馄饨,还真是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冷寒十忍不住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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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去眯一会吧,等下天不亮又要出任务了。」说完,冷寒十准备离开。
「天不亮就出任务?要这么急?」沈长修一愣。
冷寒十目光笃定:「嗯,袁跃岭之所以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这人呢,一是外人,另外一个就是……内人!」
沈长修脱口而出:「内人?!」
冷寒十仰头望着远处:「袁跃岭的夫人乃是前国公女儿,袁跃岭也是藉助这份关系,才一步步走到如今这尚书的位置,所以,他很是惧内!」
沈长修瞬间会意:「哦,所以他设了这么一个甬道,就是在外人还有夫人面前假扮清廉贤婿,其实夜夜笙歌,饮酒作乱!等天亮之前再回来装模作样?哇啊,还真是只千年老狐狸啊。」
第61章
吃完这馄饨,沈长修也干脆不回家了,跟着冷寒十进入锦衣卫衙门,困得厉害就随便找了个地一躺,闭闭眼。
直到耳边传出一阵喧闹脚步声才睁眼看。
此时天还未亮,锦衣卫这些紧急招来的侍卫却没有半点睡意慵懒感,各个整装待发,精神抖擞,这次廖项贤亲自带队。
沈长修咋舌不已:训练有素啊!他们都习惯了吧!
于是也努力睁大眼眸,跟着紧急集合来的队伍一起出发。
搂着俩个美女还在酣睡的袁跃岭,被外面的喧嚣声瞬间吵醒,他正欲发火,外面管家直接跑来哭喊:「不好啦,老爷不好了!锦衣卫来人了!」
袁跃岭猛然惊醒,还带着一丝侥幸询问:「什么?说清楚,锦衣卫是来西院还是这里?」
管家跺脚:「哎呀,是是是这里!东院!」
「……」袁跃岭一下子脸色唰白!他推开两女人,急哄哄满屋跑,思量片刻,顾不得穿衣,冲出门,就往假山方向奔去。
结果,锦衣卫的人早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虎视眈眈候在那里。
袁跃岭见状,磴时双腿一软:「呃……」连忙趴在旁边山石上,双腿哆嗦着站都站不起来。
……
锦衣卫侍卫出动,整个府邸查抄出的珍宝字画收藏不计其数,让沈长修大开眼界:「果然,这次历史书没有骗人!」
更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袁跃岭在东院竟然养了四房太太,五个孩子,那原配夫人却毫不知情!
原来,袁跃岭以夫人睡眠浅为由,要求分房睡,于是每日入夜,袁跃岭偷偷从鸡窝回到东院,待天亮,再返回西院……
如此,过着两种面孔的生活,表面清廉专一的正人君子形象,暗地里却荒淫无度,纸醉金迷,令人发指……让人唏嘘不已。
记录完所有的沈长修忍不住自个吐槽:「哎,这老东西,马甲穿的比我还溜!」
候寿这次可算是耀武扬威,尾巴翘到老高,指着袁跃岭吆五喝六:「袁尚书,我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一度,我还真以为冤枉了你,老东西,你还真是玩的够花啊!」
袁跃岭缩头缩脑趴在石头上,哭哭凄凄:「冤……枉,皇上,我冤枉啊。」
小旗在旁边给侍卫念叨:「他原配夫人乃是前国公女儿,袁跃岭也是藉助这份关系一步步走到尚书的位置,所以人前扮恩爱夫妻,维系这份关系,稳固地位。」
侍卫议论纷纷:
「咱们冷指挥使真是牛,还得是他才发现的猫腻啊。」
「就是就是,谁都不服,就服指挥使!」
……
沈长修竖起耳朵偷偷听着,心里乐开花:那也得是我这个贤内助的功劳啊!
待袁跃岭衣不蔽体坐在囚车路过西院时,袁夫人跑出来,一副夫妻情深,撕心裂肺哭喊着拦车:「老爷,他们锦衣卫如此冤枉你,我一定让父亲找人为你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