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消息可热闹了,我怎么听着还有赵家什么事儿,赵家是不是也私吞了一只天魔?昨晚人形天魔这么多吗?」
「……」
说着说着便聊歪了,络腮胡坐在她对面,半晌,叹了口气,安抚她道:「你也别太难受……那不是小坏秧子自找的吗?怪你自己做什么?」
她打了个酒嗝。
对,猎魔却猎到持劫头上这件事,是那小坏秧子自找的。
可她偏生难受——猎杀持劫的滔天大祸,本该落在她头上。
小坏秧子那么年轻,那么机灵,那么气人。
她不知为何,止不住地呜呜大哭,骇得络腮胡手忙脚乱,络腮胡央求道:「你光喝闷酒,也说两句话,哭什么!」
「你说一句,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烤羊羔子。」
「啊?」
「……烧过去,叫她吃烤羊羔子。」
思及此事,蝎子便忍不住牙关紧咬,她瞪着封澄的脸,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想也不想地,蝎子一把拔出身旁沙匪的马刀,凶悍地向封澄劈去!
封澄双手环胸,就地一闪,又惊又委屈:「你打什么!我杀你一个人怎么了,他要抢我们东西!」
蝎子不答,劈出来的刀光却一道比一道不留情,封澄几番闪躲,也自知不是办法,索性下一个闪身时,抬手抽了沙匪的马刀出来,与蝎子正面架上。
「……别太过分啊。」封澄咬牙切齿道。
蝎子冷哼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没混上自己的兵器?」
封澄翻了个白眼,反手一劈,蝎子接招,刹那间脸色却变了。
察觉到蝎子骤然生变的脸色,封澄像只狡黠的猫一样,眯着眼睛笑了笑:「兵器是拿来对付外人的。」
蝎子的牙骤然一咬。
兵器对着外人,那么对她不用兵器,是什么意思?
这坏秧子的怪力简直非人,一劈下来,几乎震麻了她整条手臂,且蝎子观封澄神色,心中竟隐隐有一直觉。
她还是收着力道的。
一想到封澄和她对打还要收着力,蝎子骤然就觉得好没意思,她收刀回来,怔怔站住了。
她道:「……你本事不小。」
封澄道:「还行——」
蝎子紧接着跟上了后半句:「能在持劫手底下活下来。」
「既然活着,为何几十年间,渺无音讯?」
话一出口,蝎子便觉不妥,她自嘲笑笑:「糊涂了,瞧你会说几句古语,就当你是我们这儿的人了……长煌哪有值得你回来报音讯的人,你本事这么大,从持劫手下都能跑。」
说罢,蝎子定了定神,收拾出一副平静的神色:「小坏秧子,我还不知你什么名姓。」
叫她烧纸都没处烧。
封澄不知为何,被蝎子说得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