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矮身,很自然地接过女孩子手上那几根燃尽的仙女棒,重新直身,唇畔与女孩子小巧的耳朵平齐时,他说,「好。」
第一次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承诺,这一声好比梦里的声音更加叫人觉得不真实。
姜糖花了三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身量挺拔的男人迈腿,把那几根剩下木棍棍的仙女棒残骸扔进垃圾桶,她才弯起嘴角朝他跑去,从背后抱住他,「你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
实在不懂她这种反覆确认是什么心理,祁清淮改口,「没有。」
女孩子气呼呼,「不可能!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你说『好』。」
祁清淮一脸那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审视她。
女孩子高兴挽着他回屋,碎碎念念道,「哎呀,多说一遍又不会少块肉,祁清淮,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解风情,你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高兴,还好你遇上我……」
那晚,姜糖睡在祁清淮身旁,安心又踏实,所有白日来自徐怀风的负面情绪统统没影响到她的睡
眠质量。
第二天一早,送她上班后,祁清淮又回了港区,显然他在港区有要事处理,昨日只因她一句试探性的问话,他便不远千里飞回来。
其实她一直知道,祁清淮这个男人就似香薰的尾调,只有耐心地等前中调消淡,你才会发现尾调含韵悠长,且越品越让人上头。
结婚快四年,那一个好字突然开启了两人关系的新纪元,彼此进入了心照不宣的黏糊期。
姜糖干活都有劲多了。
白日,姜糖将大毛病没发现,小毛病一堆但至少几十年内死不了的纪心澜「赶」出院。
临走前,在科室吃了不少瓜的纪心澜凭藉依稀的年少记忆,连猜带蒙认出了姜糖的生父,提醒的同时也不忘占她便宜,「徐怀风和港区一些踩边的家族有生意往来,找你多半没好事。真搞不定,叫声姐姐,随传随到。」
姜糖半点不认输,「与其找你这个『中间人』,我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认个干爹来得一劳永逸,到时候我就多一个干哥哥和干妹妹,干妹妹,你说对不对?」
纪心澜最怕姜糖惦记她爹,本就夹的声音一下催得人汗毛竖起:「那是我爸爸!姜糖你不准认不准认!」
「行行行,不认不认,你赶紧走。」姜糖抚了抚手臂的鸡皮,像送走烫手山芋一样,「以后想我直说,别约在医院,占用公共资源,可耻。」
「谁稀罕,走就走!」大小姐踩着高傲的步伐,和来那会一样,风风火火带着助理离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姜糖回到值班室,捯饬完第一件事就是把视频打过去。
她调整了一个最佳角度,满怀期待地想要惊艳某人,结果两边的摄像头连通,压根看不见男人的脸,几秒过去,主屏幕只有一片灰扑扑的天花板,什么花情月意顿时烟消云散。
「……」姜糖不高兴,「祁平阔,你这样还不如不接我视频!我挂了。」
姜糖郁闷地准备挂视频,那边镜头晃动几下,大约是手机被人从桌面拿起来了。
很快,男人帅得能叫人舔屏的脸占据主屏幕,「抱歉,刚有紧急事情处理,看见你来电,顺手先接了。」
因他耐心的解释和蛊人的皮囊,姜糖卡到嗓子眼的气瞬间夭折,可仍旧不想讲道理,「那你可以把手机放支架上,我也不是不能先看着等你。」
「我没有手机支架。」他视频会议一般用笔电,手机给他打视频,姜糖是第一个,「一会我让严辞准备几个。」
如此高的思想觉悟,姜糖再炸的毛都被撸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