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小丫头们搀着过来,互相见礼,我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府上小公子的事。听闻小公子已有宣太傅教导,宣太傅才华横溢,为何还要来我这小小族学?」
因为我儿子想看大蟒蛇……
我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了,立即将宣太傅为我打的草稿背出来:
「宣太傅来奉国府授课不过是权宜之计,早晚还是要回去修书的。如今宫学未立,永信侯府的族学就是满京城最好的学府了,颂清慕名许久。
「我们想着,他也正好可以跟寺意一起念书,表兄弟间该多亲近些。
「我知道太夫人是疑惑观尧山人和璇玑夫人之事,说实话,我也不解呢,颂清说他们是友人,不占师徒的名分。」
宣韦说话就是弯弯绕,总结起来不就是「宣太傅要回去上工了,观尧山人他们不收徒弟」吗。
奈何太夫人就很吃这一套,她听到一半,就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一点退路都没给她留。
皱着细细的黛眉,太夫人不知在脑子里转过了多少个弯,才找到拒绝的思路,「殿下,如今族学里已有十几个学生,先生已有些照管不过。」
「不要紧,一头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嘛。」
太夫人「啊」了一声,我意识到说得太粗俗了,忙补充说:「颂清很瘦的,不占地方。」
额,感觉还不如不补充。
「只是……」
「还有什么问题?」
「公主言重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永信侯太夫人再次「啊」了一声,不同于刚才的疑惑,这次她是非常的无奈。
无奈得都有些可爱了。
这位太夫人看起来脾气挺好,像是没经过大事儿的。
听说她当初连生三个女儿,老侯爷也没纳妾。在闺中是嫡幼女,出嫁了夫妻恩爱,前朝覆灭她反倒升做侯夫人。唯一的儿子娶了公主殿下,还生下一个长得和她一样圆乎乎的宝贝孙子——太夫人这辈子是真没遇到过什么烦心事。
唯二的烦心事就是:
鄄御公主和亓剑铮的婚姻危机;颂清要上她家的族学。
但这两件事归根究底都是一件事,那就是永信侯府的政治站位。
老侯爷去世后,永信侯府由亓剑铮继承,但亓剑铮的叔叔们个个正值壮年,亓剑铮年纪轻轻,实在是压不住他们。
所以他们有的支持显王,有的支持福王。
支持福王的把女儿嫁去荀家,还顺带用月盛炎挑拨亓剑铮的夫妻感情。
反正他们就是不想要永信侯府绑死在显王身上。
两头下注才是对一个大家族最有利的。
不过不管他们支持显王还是福王,都不会亲近我奉国府。
对于大多数显贵来说,我家就是一个谁挨上谁晦气的存在,因为我沾了个「嫡」字,不论谁最后上位,都要拿我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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