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太子再看这四周树林的时候,顿觉这大别山一点也不讨厌了,他突然爱上了这块地方。
日后有机会,他可以带柳烟黛故地重游。
当时那么多人,偏偏就是他,偏偏就是柳烟黛,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他对那一日是那样的怀念,柳烟黛也一定是如此。
她初经人事,对他一定也是难以忘怀,若非是吴晚卿从中作乱,她怎么舍得走呢?
这些日夜里,柳烟黛定然也是夜夜梦见与他颠鸾倒凤才对。
太子一抬下颌,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得意。
他可是太子!男人中的男人!
在太子发出一阵阵莫名其妙的笑声的时候,身后的金吾卫们缓缓闭眼。
太子不笑的时候很吓人,但是笑起来……更吓人啊!
——
而于此同时,长安城,长平坊,忠义侯府里。
秦禅月刚带着柳烟黛回宅子中休息。
柳烟黛本来在侯府的地位就很高,眼下更高了,秦禅月自从知道她真的怀了之后,连夜去请专门伺候孕妇的药娘来府里,又去喊小厨房给柳烟黛加餐,顺带将柳烟黛的食谱捋一捋,看看有没有什么孕妇不能吃的东西。
秦禅月忙活来忙活去,都暂时将剑鸣院那俩贱东西给忘到脑后去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日头已落,她只能再去唤人来,去询问这两人今日如何。
她唤来的是个丫鬟,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盘瓜果来,笑吟吟的跟秦禅月道:“启禀夫人,这是周总管从外头得来的果子,特意切来,非说要奴婢给您送来。”
秦禅月扫了一眼那瓜果,没太放在心上,只是问:“剑鸣院那头近日什么动静?”
她人虽然不在府里,但是背地里可没少下苦功夫跟着他们俩,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秦禅月的监察之下。
现在秦禅月柜子里的东西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发作的蛊虫,让秦禅月有一种整个人都被逼着的感觉,一刻都缓不下来。
通俗点说——就是感觉狗在后面追。
“回夫人的话,这两日,白姑娘和二公子都没有出去乱走,二公子一直在剑鸣院中练剑,白姑娘一直在做小衣,两人瞧着感情很好。”
秦禅月问的话,一旁的丫鬟字字句句的回了,从丫鬟的描述上来看,这两日,剑鸣院的人都十分老实。
秦禅月听了两耳朵,心想,他们俩还怪会演的。
白玉凝那肚子里八成也是没有货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儿,偏她还有这个耐性,给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孩子绣小衣,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她真是个“好母亲”呢。
旁的不说,单说她这份心性,比之周渊渟之流就强了不少,再说她这个忍耐力,已经远超常人。
她也就是个女儿,若是男儿身,定然能做更多的事儿来。
思索间,秦禅月摆了摆手,叫丫鬟下去。
明日她还要面见太子,重新再谈一谈今日的事情,她现在得养足精神。
那丫鬟低头行礼、起身走之前,却突然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秦禅月。
夫人当时正坐在矮榻上,褪了鞋袜,神色倦倦的倚着矮榻上的软枕,一张艳丽的面上带着几分冷厌,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纤而浓的眉就缓缓的拧的更紧,红唇紧抿,只一瞧这样子,就知道夫人是在心里骂人呢。
看起来很烦心的样子。
“嗯?”瞧见丫鬟没下去,秦禅月抬眸,单用语调问她。
那小丫鬟想起来自己刚才收的礼,一狠心,又跪下,挤出来一脸笑模样来说道:“启禀夫人,夫人这两日出去游玩儿,许久都没见周总管了,今儿周总管还跟奴婢打听呢,瞧着,是想您的紧,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来伺候您呢。”
方才小丫鬟提了一嘴“瓜果、周总管”,秦禅月没在意,丫鬟只能硬着头皮再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