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家主让我来……」张生的话还没说完。
「怎么是你?!」
「不是我,小少爷以为是谁?」张生扶了扶眼镜,温和地看向季燃。
他僵住了,在张生平静无波的声线中彻底冷静下来。
「原来是张秘书,我还以为周不群过来看我了呢。」季燃皮笑肉不笑,重新拿起腿边的游戏机,复活的音乐响起。
「怎么,我爸又有什么吩咐还要劳驾您?」他混不吝地翘起二郎腿,半躺在病床上打游戏,懒懒散散的。
张生显然是习惯他这个态度了,抬了抬眼镜,面色不变,将季宥礼的话转达,「十月八号的家宴,家主要求您按时到。」
打游戏的手一顿,「知道您坐不来飞机,高铁票给您买好了,会有专车接您去车站,也会安排人在京城等您。」
一路上全都安排好了,根本不留给季燃拒绝的。
「高铁要七个小时,太久了,累,不去。」季燃继续扣动按键,动作流畅连贯,似乎并没有受到这番话的干扰。
「来江城读大学是小少爷自己的决定,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什么的。」张生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如果您愿意听家主的话,在京城发展的话……」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既然这样,只能辛苦小少爷赶高铁了,毕竟还是要体面的。」张生扶了扶眼镜,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精心刻画过一般,不多不少,完美无缺。
季燃像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肚子的火气都被狠狠摁住,散在空气中。
体面?
意思就是,如果他不主动去,绑也要把他绑回去。那时候,丢的就是他季燃的脸面了。
季燃狠狠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不必了」。
他爸还这能做出把他绑回去的行径,毕竟又不是没干过。
现在他大了,丢不起这个脸。
季燃用力咬了咬唇,直到唇间尝到了淡淡的腥甜味,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
好——好好好——疼!
他大口嘶了嘶,又不肯让张生察觉,上唇抿着下唇藏住那点伤口。
更更更疼了!
张生礼貌地侧过身子,佯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环顾一圈周遭的环境,想起自己这趟的真正目的,为季燃默哀,「小少爷,您这次易感期闹得动静实在有些大了。」
季燃龇牙咧嘴的模样骤然暂停。他一直在回避这件事,结果还是瞒不过去了……
「自从分化成Alpha后,每次易感期您都自己强撑着,不让任何Omega近身,这总归不是办法。易感期的威力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越来越强,就像这一次您差点死在易感期上。」张生扶了扶眼镜,瞥见季燃佯装镇定的模样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也说了,是差点儿。」季燃舔了舔下唇。
「家主说,您也大了该有Omega了,大四空闲时间多,可以相看着。」
「我没空,我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国赛,还有毕业论文,导师抓得很紧,没时间谈恋爱。」季燃迅速反驳。
张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毕业后就可以了。」
「……我……」
「这是家主的意思。」
季燃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算了,距离毕业还有好久呢,再说再说,先把这个瘟神送走。
「这次易感期发生了什么,您还没有和家主汇报……」这个话题结束,张生继续开口。
季燃终于恼了。
「张生,你不过是我爸手底下的一个奴才,朝我兴师问罪做什么?本少爷做什么事还要事事向你汇报吗?!」季燃瞪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秘书,趾高气昂一如往常,但张生敏锐地察觉到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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