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您之前吩咐我们找的那个伙计……我们找到他了!”
钱丰的模样就像是个饿死鬼——或许并不应该用“像”来形容——他坐在夏府的餐厅中,桌上摆着的整盆热汤饼,他已盛了第八碗。
若非马七在一旁拦着,他几乎就要直接端起盆来吃喝了。
在他被抬进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被冻得发抖,现在却吃得浑身冒汗。
“钱丰,”马七的声音比门外的北风还要冷,“你昨天跑去哪里了?今早又突然倒在夏夫人家门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七啊……”钱丰还在大口嗦着面条,热泪却已涌出,“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手贱,那天我外出买酒,路过赌场,结果忍不住进去赌了几手,却不料……”
“呵,不料什么?”这次发话的却是夏瑾,“你从走进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输个倾家荡产了。”
“夏夫人教训得是。”钱丰连连点头。
“后来呢?”
“我输光了自己的钱,实在又不甘心,想着还能翻本,就只好去找人借了些银子再赌……”
“停,”这次打断他的是马七,“龙升镇上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烂赌鬼?如今你身上背的赌债只怕就有上百两银子,上一次你输了老爹的棺材本,还是胡老板借钱给你办的棺材。到现在镇上还有哪家放贷的敢借钱给你?”
“这……赌场总有愿意挣利息钱的嘛,呃……”
在钱丰继续胡扯之前,马七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掐得满面通红,连钱丰坐着的木椅也被压得前腿悬空。
“你小心些,别弄出人命,也别把椅子弄坏了。”夏瑾道。
“你自己说,”马七放开了他,“钱是从哪来的?”
“我……我……”钱丰话到嘴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昨天早上,你其实去过肉铺,是不是?”马七的声音依旧冰冷。
“……是……”
“昨天早上,肉铺里有一头模样奇怪的猪,是你趁乱把它偷走了,是不是?”
“我……我……可那东西不是……”
“我就知道是你偷的。”
钱丰没有再说话。他的模样已经表明了一切。
“模样奇怪的猪?”夏瑾道,“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为了这头猪,胡老板几乎已经要疯了。”
“对不起,”钱丰哽咽道,“我原本只是想拿它去抵押一笔钱,打算赢回翻本就赎回来……谁知道……谁知道……”
“够了,”马七叹了口气,“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追究了,那头猪的事,我之后再和你算账——夏夫人,我们……”
“且等等,”夏夫人打断他道,“先让他把那头猪的事交代清楚。”
“那夏少爷他……”
“我答应过你,会把人还有那头奇怪的猪都找回来,”夏夫人说道,“更何况,如果那头猪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那我们更是要抓紧时间把它弄回来。”
说完,她叫管家过来,在对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明白了,夫人,我会安排人去暗中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