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循声辨位,手中浅金色灵力凝聚成九曲骨鞭,转瞬间行至螭骨兽身旁,骨鞭尖刺直直刺入血肉,紧缠至其尾部。
顾屿往骨鞭中注入灵力,向后用力一扯,螭骨兽吃痛转身,巨尾狠狠地扫向顾屿。千钧一发之际,乌归瞅准时机,凌空跃起,手中灵刃直直刺向螭骨兽未受伤的右眼。
螭骨兽剧痛难忍,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顾屿的束缚。然而,顾屿紧紧地抓住骨鞭,丝毫不肯松手。此时,那道红影趁机飞到螭骨兽的头顶上方,高举长剑,用尽全力向下劈去。
刹那间,光芒四射,剑气如虹,螭骨兽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切尘埃落定,四周一片寂静。
那道红影持剑落在地上,生生呕出一口血,胸口起伏,剧烈喘息。墨发披散若鸦羽,面色苍白似雪,眉目精致如画,唇间是血染就的艳色。原来竟是个女子。
乌归收了灵刃,松了口气,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红衣女子摇摇头,抬眼看向他,语气僵硬冷淡答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顾屿微笑着说道:「不必客气,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敢问姑娘芳名?」
那红衣女子抬袖擦去唇边血迹,单手撑剑缓缓直起身,平息片刻后道:「叶泠。奉命看守迷津。此番是为了追螭骨兽来此。」
她向四周环顾一圈,眸色暗淡了一瞬:「可惜,还是伤了不少无辜人。」
顾屿不发一言,乌归一言不发。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此地危险,叶姑娘又受了伤,不如先随我们回阎浮城中休养一段时间,再作打算。」乌归忽而提议道。
叶泠摇了摇头道:「二位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下迷津周围结界有损,我奉命看守不便离开。」
言毕,她又微微一笑,俯身长揖行礼:「不过二位,后会有期。」
第5章压榨打工人的小燕
阎浮城外往东二十里,正是迷津渡口。瘴气弥漫,渺无人烟。
寒风凛冽,枯林掩映下偶然掠过几只噬骨鸟,鴞啼鬼啸,于月色下带起枝影摇曳万千。
迷津渡口的简陋房屋内,燕鹤青眼眸微眯,出神地瞧着眼前缓缓展开的虚妄画卷,指节屈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沿。单调突兀的声响于一片鬼哭狼嚎中竟莫名令人心安。
除了千辛万苦打完架,半死不活赶回来,一心只想休息的屋主人自己。
叶泠在推开屋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很想自戳双目装瞎。
正犹豫不决间,耳畔传来燕鹤青陌生又熟悉的亲切呼唤:「……还不滚进来。」
叶泠心一横,认命闭眼走上前,被迫接受顶头上司的压榨。
燕鹤青看也不看她,懒洋洋地自唇齿间蹦出一个字:「坐。」
叶泠依言机械坐下。趁机微微瞟了一眼桌上的画卷。
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叶泠面无表情全身僵硬,拔剑出鞘,灵力灌注,显见是恶从胆边生,想以下犯上一剑劈死北鬼主。
画卷上的虚影正绘制着叶泠三人大战螭骨初时落下风的场景,只见画上叶泠被那螭骨狠狠一甩,狼狈至空中跌下,划出一道优美曲线后完美坠入深坑。
燕鹤青唇角微弯,全然不在意身旁人的冲天杀气,任由那画卷反覆循环播放着叶泠最狼狈的一段。心情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在那画上场景循环至第三十六次时,叶泠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燕鹤青!你这到底什么意思?稚子尚知不请自来者不可登堂入室,不就是上次打斗赢了你一次,你堂堂北鬼主怎能如此记仇,特意寻到这里讥讽我?」
燕鹤青抬眼看向她,轻笑一声,慢慢说道:「开个玩笑罢了。怎么,真生气了?不过这般生动泼辣的样子,可比你平日里故作矜持的冷淡有趣许多。」
「你!」叶泠气得站了起来,手中的剑亦是应和主人,泛着流光嗡嗡作响。她忍了又忍,强行按下怒气,瞪着燕鹤青,勉勉强强开口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燕鹤青别过脸,缓缓收敛了笑意,神情萧索,眸色寒凉,连带着声音也低落了几分:「此次结界破损,迷津中有鬼兽走失去了人界。如不及时止损,必成大祸。」
叶泠白了她一眼,收剑回鞘,双手抱臂冷淡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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