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桌案前负手踱步,声音透着刻意扭曲后的古怪:「传闻天枢阁独立于六界外,阁主一脉世代传承天命,可察万物生死命途。然非生死攸关危急时刻,绝不得插手六界事。」
来人嗤笑一声,语带嘲弄:「先前凡天枢阁主即位必天降异兆,万鸟齐鸣,四海同贺。偏偏你这现任阁主即位时无人问津,在位已三百馀年,从不肯在人前展露半分本事。」
他转过身站定,目光如炬直直瞧向那雪衣男子,一字一顿道:「千阁主,难道你当真以为六界中无人起疑吗?」
千辞缓缓放下手中古卷,浅金色的眼瞳中写满了倦怠,静静听着来人的质问。
整个人如同冬日冻结的深潭,内里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寒凉气息,而后平静开口,吐出人言:「说完了哈?说完了就出去啊。那边不是写了嘛,时间有限,人数众多,进来瞧一眼就得了。
咋的你没看到啊?小嘴一张叭叭叭和我说了一堆,也没见你多捐多少钱财啊。哎呀,行了行了别说了,没说完也一边站着去。别搁那大黑斗篷一盖,妨碍别的信徒瞻仰老子的美貌。」
来人:「…………………………………」
天枢阁,这是,废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来人咬牙,手中现出一柄暗黑沉刀,于空中轻轻一挥,刹时阁中烛火尽灭。桌案四分五裂。金鼎摔落在地,香灰书页四散。
千辞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不料左脚刚跨出殿门,背后便凭空出现一股吸力,不顾他手脚并用的挣扎将人扯了回来。
天枢阁弟子闻声赶来,瞬间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却苦于阁主未发话,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见状微微一愣,旋即将刀架上千辞的脖颈,瞪着眼恶狠狠道:「说,小鬼。天枢阁阁主究竟在哪?」
千辞举着双手,弱弱道:「在这儿。」
来人将刀又抵深了几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冷笑道:「就凭你?也配坐镇天枢阁?」
千辞干笑两声道:「这个,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只是活太久了,侥幸,侥幸而已。」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以腰间取出阁主令示众。大殿中的弟子立时齐刷刷跪了一片。
来人见状,心下信了五六分。一只手拧过千辞的臂膀,「咔咔」两声卸了骨。
千辞吃痛,手一松,阁主令哐啷坠地。来人向众弟子沉声喝道:「都给我滚出去。我与你们阁主有要事相商。岂容你们在此间放肆!」
千辞痛得面色煞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低声道:「你们先退下。」
待众弟子踌躇着退至殿外,来人将刀放了下来,弯腰拾起那枚阁主令,递还给了千辞,语气颇为古怪地询问道:「阁主既能窥见万物命理,世代兴衰。不知是否知晓那鬼域修罗道,如今出了变数?」
千辞接过令牌,无奈道:「我说你这人,问话就问话,怎么还动手啊?还整了这么大阵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听到对方询问鬼域修罗道的变数,心中顿时明了。
「你是鬼域中人?谁派你来的?」千辞挑眉看向眼前人。来人沉默不语。
千辞叹了口气,像模像样地掐指一算,开口忽悠道:「那鬼域修罗道的变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又闭眼皱眉,「只是,不可明说啊。」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身形一闪,再次拿刀抵住千辞的脖子。
「少废话!快说!」
千辞这次却是不惧,伸手推了推近在咫尺的刀刃,眼哞中透着少年的狡黠。
「你若再如此冲动,怕是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第6章千辞可能有点病
阎浮城。北城鬼主府已乱作一团。
向来行事莫测远在云端传言中聚集了一堆活神仙的天枢阁的阁主要亲自来鬼域,无偿为鬼算命。且亲自发话要北鬼主一路同行。
消息放出来后,乌归带领一众鬼侍日日夜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在城中四处乱窜。一行人怀着满腔激情敲锣打鼓吆喝着为北鬼主正名。
顾屿闲时跟着跑了几趟,凭藉出众的嗓音外貌成功混成了吆喝小队的主力。一路上掷果盈怀,得了不少女鬼的秋波。
城中众鬼俱是欢天喜地笑逐颜开。唯有扮成北鬼主的叶泠则缩在屋里日夜焚香,暗自祈祷燕鹤青早点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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