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鹤青怀揣着对做饭的一腔热爱以及以往数次试错的经验完美地揉好了面。而后又完美地调好了馅料,完美地用模具印好了月饼。
最后燕鹤青决定把这完美的月饼放在火边烤一烤。
谁料白软软的完美月饼感到热度后开始拼命尖叫。燕鹤青手一抖,月饼掉进了火里,焦了。
焦黑焦黑的小月饼扑腾着长出手脚,一边叫着好烫好烫救饼啊一边从火中一跃而起扑到了桌上。
瓷瓶被它一下撞翻了,燕鹤青正沉浸在我做的月饼居然成精了的震憾中,一时不察,瓷瓶落地「啪」地一声碎了。
焦黑的小月饼在桌上极速奔跑,一路撞碎了碗碟无数瓷杯若干,最终打翻了茶杯浸了一身苦涩凉茶。
全身抖动着发出了一阵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鞭炮声响后,才堪堪停了下来瘫软在桌上。
燕鹤青倒也不在意这小月饼究竟打碎了多少东西,俯身伸手戳了戳它,认真道:「你是一个月饼。」
小月饼颤了颤,周身软趴趴得也走不动路,遂乖巧地答道:「我~知~道~呀~」
声音是令人窒息地甜腻。
燕鹤青皱了皱眉,又戳了戳它:「好好说话。」
焦炭样的小月饼委屈撇嘴,声音低了几分:「可~是~人~家~是~甜~芝~麻~馅~的~啊~,人~家~只~能~这~么~说~话~。你~要~是~嫌~人~家~烦~,就~给~我~换~一~个~馅~嘛~,五~仁~怎~么~样~?」
燕鹤青轻声笑了起来,伸手提溜着小月饼,决定把它放在火边烤干。
不曾想下一刻,顾屿划破结界三步并作两步跨入屋内,一把将燕鹤青拥入怀中,急切问道:「你,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碰疼了?啊?怎么不说话?」
被他拥住的燕鹤青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指尖上的一小块焦黑月饼皮,又缓缓下移看向了瘫在地下软烂的黑泥,默默闭上了眼。
顾屿见她久久不答话,不免又更加担心,生怕她因做月饼的事从此丧失了做饭的信心。
他沉默着松开了燕鹤青,又往后退了一步打算问个清楚。一不留神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顾屿下意识地低头,对上了焦黑烂泥中更加焦黑的一双豆豆眼。
焦黑烂泥挣扎着开口说话,气若游丝:「少~侠~你~踩~到~我~了~,少~侠~你~好~重~啊~」
顾屿十分平静地礼貌抬脚,又很不经意地重重踩了上去。小月饼顿时眼冒金星。
燕鹤青有些无语地看向顾屿,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高抬贵脚,饶饼一命。
顾屿低下头缓慢移开了脚,委屈道:「它骂我胖!」
燕鹤青:「……这不重要。」
顾屿伸手抱住她一起往前蹦躂两下,好奇问道:「你这是从哪弄了只烂泥妖?也没听说这附近有泥巴成精啊?」
燕鹤青耳根微微红了,轻咳一声道:「有没有可能,它其实是块月饼……」
屋内沉寂了那么一瞬。
本着该夸就夸,不该夸也要硬夸的原则,顾屿看看她,又看了看地上那摊烂泥,决定开始装瞎。
他咳嗽一声,而后情绪饱满,无比诚恳道:「月饼,当然是月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做得真好,天啊,这也太像月饼了。怎么能做得这么像,改天也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燕鹤青沉默半晌,这下耳根红是退下去了,脸颊又开始发烧,故作从容道:「倒也不必硬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