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轻轻瞟了一眼谢岸腰间的刀,忽地,轻而缓地站起身。
她身段轻灵,站起来的动作不像是站,倒像是飘起来。
花魁就这样飘到了谢岸身边,一只葱削似的手,柔柔地抚上了谢岸腰间的锟铻刀。
她贴得太近了,谢岸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凉丝丝的温度。
谢岸毫不掩饰地向后一退,同时下意识抽刀出鞘,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花魁一只手抚上自己修长的颈项,嫣然笑道:“你想斩我这根脖子?如果是你的刀的话,我躺在刃下也甘愿。”
说罢,她便像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向谢岸依了过去。
见那冰凉的身体向自己飘来,谢岸下意识地用刀柄一格,将她挡在了三尺之外!
“哎哟!”花魁娇柔地痛呼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
谢岸铮地一声收刀入鞘,冷声道:“那么,今晚,你又去过何地?做过什么?”
商叶初的眼睛倏然一眯。
这是杨唤宜的台词!
很显然,李懿也看出来杨唤宜忘词了。因此,便替杨唤宜把问眠眠的那句话说出口了。
只是——李懿连自己的台词都记不住,怎么却能说出杨唤宜的台词?
震动和疑惑只在一瞬间,商叶初眯眼的动作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便自然而然地转为一个娇笑。
“今晚?”花魁微微抬起手,伸出一条莲藕般的手臂,“你难道是瞎子,空长了一对眼珠?我当然是好端端地在睡觉,就被你们的人给拿了来。”
“够了,地三,把你的刀收起来。”萧凤阙冷冷道,“眠眠,坐回来。”
花魁娇美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十分明显地撇了撇,似乎在遗憾不能多挑逗面前的男人几句。但还是乖乖地飘回了座位。
萧凤阙站起身。
萧凤阙俯下身,拈了一缕花魁垂落在肩上的头,轻轻嗅了嗅。
花魁下意识地向后一闪,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之后,又生生止住了动作,媚笑道:“第一小哥,这里可不是办事的地方。”
萧凤阙深深地望进花魁那双水光潋滟的眼中。
淡色的眼珠对上漆黑的眼瞳。
萧凤阙的脸凑得极近,“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萧凤阙一动未动,目光向花魁的鬓边望去,温热的呼吸吐在对方白玉似的脸上。
花魁秀美的眼中倏忽闪过一丝慌乱。
萧凤阙忽然笑了。
萧凤阙贴着花魁的耳畔,嘴唇擦过对方的耳廓,轻声道:“眠眠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就寝时,为什么要用脂膏遮住自己的耳眼?”
耳眼就是耳洞。
说这话的时候,萧凤阙伸出手来,轻轻在花魁的耳垂上一捻。这动作极尽暧昧,但二人的目光却在那一瞬间冷得像冬日的沙子。
花魁身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