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碎了,少女的芳心也是。
他的反应虽然显得无情,却不是刻意为之。作者有写到,洁癖如此严重,多半也与其过人的感知力有关。
她竖起手指,发誓:“谢师兄不杀之恩,我一定带师兄找到莫长风。”
边说边往后退,抚着胸口,目光黏在那柄通体莹蓝的焚霜剑上,“哎,那玩意未免太吓人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间还没查,咱俩动作快点。”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两名紫衣侍卫推门跨入,胸前绣一条吐信的蟒蛇。那是莫长风的标志,他素来喜好紫色,又偷偷嗜养毒蛇,手下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
高个侍卫径直抓起摆在案上的银瓶,递给另一人银针。
顾若淮被绑太久,手脚发麻,现在动作也不太利索,只往后挪一步,背就抵到了床板。
见她离得更近,两名侍卫一左一右钳住她双臂往刑架拖。顾若淮奋力挣扎,奈何力气抵不过两个成年男人。
霉味布团塞进口中时,她瞥见陆云千仍端坐在纱帘后,连袍角都未动分毫。
银针浸入乳白浓浆,一股焦糊味弥散开来。
传闻这是用百名童男髓液炼化的邪物。十根银针同时拢紧刺入脑袋,用来检测魂体是否纯粹。
即便是毫无瑕疵的魂魄,也会因为剧痛导致短暂失智。如果稍有杂质,立即会被吸干精气神魄,尸身干瘪。
顾若淮盯着针尖的白沫,心里泛苦。
她这副夺舍的身体,怕是银针没进脑袋半寸就要魂飞魄散了。
“呜——”
越想越后怕,她猛然甩头挣开束缚,布团滚落脚边:“等等,我其实……”眼尾扫过那银针,她心一横:“体质非常特殊!”
“这针入穴肯定要见红,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莫长风要的是无垢无瑕的童男纯阳魂,她明显是不符合要求的。
“少废话。”矮个侍卫啐道,手掌掐住她下颌,“流程都得走一遍。有没有这个福分见到小少爷,全看这一下了,你且忍着吧。”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们先把我给放了。”顾若淮有些急了,向旁边一顶,脑袋撞上侍卫的下巴。趁他吃痛松手,一个翻身就要跳下木架。
右侧的侍卫骂了一声,眼疾手快掐住前颈将她按了回去,“真是不识相。”
银针扎下,顾若淮的丹田忽然涌起一股寒流。
触肤的针尖竟泛起霜花,乳白液体消散,银针“啪嗒”一声碎成数截。
“有古怪!”侍卫惊呼未落,蓝影已经掠至身前。
陆云千并指为刃,袖摆翻飞间,两人瘫软倒地。他伫立身侧,垂眸看向满地银渣。
“……至邪魂体。”
空气凝固了一瞬。
陆云千的目光如利刃刮来,仿佛要将她剥开审视。
“你究竟是何人?”
顾若淮倚在刑架上喘息,冷汗将碎发黏在颈侧。刚才那股寒流正在经脉乱窜,冻得齿关咯咯作响。
心里也一阵发虚。
她被系统莫名其妙拉进剧情夺舍了余舟,不邪门才怪呢。不过这么看来,陆云千似乎真的对禁林的事毫无记忆。
如此,还是不告诉他黑化的事情,能瞒一阵是一阵好了。
“咳。”她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我被宗傲辰他们拿来试药,估计是因为这个沾上了什么邪气。”
说着从架上跃下来,站定后,还不忘冲陆云千摆摆手。
“没什么大碍,师兄不用多想……”
可能是银针刺激了什么,眩晕感忽地袭来,她踉跄撞上身旁的梁柱,喉里涌上腥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