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两?”陈忠和用袖子揩了把脸,“行滴,行滴。那就这个数。”
“两千两黄金。”顾若淮摇了摇手指,否认道。
“两……两千两……这……”陈忠和有点不乐意了。
“听说陈员外资产多达两千六百万两白银,根据本国钱律,换算成黄金怕是有……三百万两黄金啊。”来之前,顾若淮特地查了这家的账目,“假设流动资金为半成至两成,也该有十五万两至六十万两黄金吧?两千两都拿不出来不成?”
“啊……拿得出,拿的出!”
舍不得了吧,假惺惺的家伙。顾若淮来之前其实已经查过陈家的账目,她知道,就算他真愿意也是拿不出什么钱的,现在这么说也就是暂缓之计。
虽说陈家目前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由丝绸生意起家后家族又经营有盐、茶叶、典当行、钱庄等多个行业,但资金链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盐业的改革,钱庄的挤兑,甚至朝廷欠款都没能按时偿还……
陈忠和的反应印证了顾若淮的猜测,正是为此,近日来陈忠和才急着要治好陈观雪的疯病好把她嫁给那个年过半百的富商,好赶紧减缓陈家这座财富大桥的倾塌速度。
“陈郎——”陈观雪不再唱曲儿,转而喃喃起了什么。
洛思瑶不知她在唤谁,赶忙凑近去听,陈观雪却不再说话,突然昏睡过去。
“难道还真系小雪害了桃枝丫头不成……”陈忠和见她躺倒,顿时想起桃枝泡烂的尸体模样,后怕道。
“不是阿姐。”陈景言怀中捧着一碗汤药。
管家推着他瘦弱的身躯缓慢地前行着,他坐在轮椅上缓缓道:“昨日酉时,阿姐突然清醒了一会儿,我便独自带了她去阮江下游看烟花。管家在戌时给桃枝发了节日赏钱,府上都有账册记录,随时可查。从酉时至桃枝失踪,阿姐一直与我在一起,从未接触过桃枝。况且我问过了,桃枝的尸体是中游捞起的,凶手定然是从上游抛尸。即便是从时间上来看,阿姐也没有作案时间。”
“无论如何,贵千金的性命才是最为紧要的。是否当以病情为先,我等应当尽快找出癔症源头才对。”陆云千并不关心陈观雪害没害桃枝,任务要求是解除陈观雪癔症,而不是查清这案情,节外生枝只会让事态更加复杂。
“啊,这,若桃枝滴性命真系小女所害,该送给衙门决断才系。”
“治疗癔症与查清案情有何冲突?”洛思瑶语气带刺。
治疗癔症与查清案情当然毫无冲突。给陈观雪治好癔症,当然更是有助于查清案件,但陈忠和显然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倘若桃枝的死是陈观雪所为,那她好起来后保不齐会对其他人下手,而她最该解决的,恐怕就是她的父亲——陈忠和。
昏厥过去的陈观雪眼角划出一滴血泪。
“流血泪,是为梦魇所困。”江无虞道。
“解法是?”顾若淮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个真相了。驱使着陈观雪成为原文中的那个恶毒女配的真正原因。
“唯有入梦,解开心结方能解此症结。”江无虞回答。
“这便开始吧。”洛思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