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小孩子胡说八道,景月,你可别当真!”胡氏连忙捂住了陈庆宝的嘴。
饶是陈景月回村不久,仍听说过,那赵员外不仅年过五十,身有残疾,府中更添了七八房妾室,胡氏要将陈景月嫁入赵府,摆明了是将陈景月往火坑里推。
陈景月态度坚决道:“嫂嫂不必再说了,现下我无意嫁人,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反了你了!”胡氏眼看着陈景月不听劝,索性露出了刻薄的真面目,“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陈家女儿,那由得你同不同意?实话告诉你,你哥哥已经收了赵家的聘金,这事已经说定了,今日不过是差媒婆来通知你一声,你便安心待嫁吧。”
“你……”陈景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胡氏,显然没想到她为了聘礼能够如此绝情!
气氛僵持之际,忽见莫惊澜推门而出道:“谁要给我的娘子找夫家?”
陈景月一怔,而王婆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喃喃道:“这位是?”
胡氏蹙眉道:“莫家公子,你千万别胡说,白白玷污了我家小妹的清白,以前她不过是莫家的丫鬟,怎么成了你的娘子?”
莫惊澜挡在陈景月身前,冷冷道:“莫家夫人已经做主将景月许给我,她自然不能再找夫家了。”
陈景阳诧异道:“景月……莫家公子说的可是实话?”
“确有此事。”
陈景月确实被莫夫人许给了莫惊澜当通房丫鬟,不过,两人之间有名无实。而眼下的情况,她不得不点头承认,否则只能被逼无奈嫁入赵府了。
“好啊!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家里商量!”胡氏气急败坏,又舍不得退赵府的聘礼,忽而她脑海里灵光一现,指着莫惊澜道:“你说许便许?莫家已经没了,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陈景月紧张地手足无措,莫家都已经烧没了,莫惊澜还能有什么凭证……
却见莫惊澜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契,笑道:“这是当年景月与莫家签的卖身契,白纸黑字,写清楚了陈景月是我莫家的人,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
胡氏和陈景阳彻底愣住了。
陈景月震惊不已,这、这莫家都烧没了,她的卖身契居然留着?!
“这件事到此为止,再敢纠缠,我立刻带你们去见官。”莫惊澜警告道。
那签字画押的卖身契做不得假,事已至此,胡氏已经无话可说,只得退了赵家的聘礼,打发了媒婆离开。
不过,她并非纯善的性子,怎甘心白白吃亏?铁了心要撵走陈景月与莫惊澜。
“莫家公子,既然景月已经是你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儿哪有住在娘家的道理?你和景月立刻离开吧。”眼看着捞不着便宜,胡氏立刻下了逐客令。
经此一遭,陈景月再不留恋,哪怕她出去流落街头,也比留在算计她的娘家强。
“不用兄嫂多说,我们这就走。”
陈景月匆忙收拾好行李,便带着莫惊澜头也不回的走了。待离开陈家之后,莫惊澜方才询问:“现下我们要去何处安身?”
“大公子放心,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说罢,陈景月便将缝在衣内的银票取了出来。经过刚刚莫惊澜维护她之事,她对莫惊澜有了极大的改观,决定不再隐瞒。何况,莫惊澜还拿着她的卖身契,算是彻底甩不掉莫惊澜了。
“这些银子足够我们去隔壁金秋村买下一间乡下小院,种田渡日了。”
既然甩不掉,陈景月索性想办法将日子过好些,只要有莫惊澜在身边,陈家兄嫂便不敢将她再卖一回。
“我都听娘子的。”莫惊澜见了银票也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陈景月藏了私房钱。
闻言,陈景月伸手揪着莫惊澜的耳朵道:“胡说八道!谁要做你这纨绔公子的娘子?!我们只是暂时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罢了。”
“是是是……”
“你给我说清楚!我的卖身契为何没烧掉?”
莫惊澜并不愿回答,借机跑远,两人你追我赶,吵吵闹闹,终于抵在黄昏之前到达了金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