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证人:沈云泽。
沉水果然就是沈云泽。
一时间,台下众人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条爆炸信息。
沉水居然是沈云泽?云梦珠宝的沈云泽?
组委会会长激动地跑上舞台,握住沈云泽的手,热泪盈眶:“沈总,我对您的作品神往依旧,今天第一次见面,您一定要给我签名啊!”
纪颂今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你,原来你就是沉水。”
沈云泽浅笑着看向他:“对,我就是。”
沈云泽与贝筝是合作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贝筝就算再怎样用沉水的设计,也只是合作联名,永远不能被称为抄袭。
纪颂今颓然地看着贝筝,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逐渐浮现的浅笑,终于承认,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而且失败得极为丢人。
发丝遮住了死水一般的眸子,纪颂今扶着墙壁,缓缓朝会场外挪动。会场内庆祝贝筝展演成功的道喜声欢喜一片,只有他像只丧家之犬一般,连留下继续看展的脸面都没有。
为什么,明明是做好了计划的。明明应该万无一失的。阴狠逐渐爬上眼角,纪颂今再次回忆起过往的每一个细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策划已久的事情,到底在哪里出了差池。
是因为启颂有内鬼?不会,每一位员工他都做过详尽的调查,或多或少对沈云泽抱有不满。
难道是。。。。。。瞳孔骤然放大,纪颂今想到一种可能,身体僵硬在原地。
谢淡月。难道是她出了差池?
神情渐渐凝重,纪颂今双瞳漆黑如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笑容藏着阴森森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谢淡月,别让我知道这个叛徒是你。”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外堪堪洒进来,将人的面庞照成了青白色。
月光照不到门边来,谢淡月站在一片黑暗中,遥遥注视着窗边。
那个男人正被月光包围,整个人都处在光芒环绕中,宛若天神。他在光芒中矗立了许久,才缓缓回过头来。
纪颂今的眼眸如同一颗机器雕成的玻璃珠,直勾勾地盯着谢淡月。
这双眼睛明明艳丽得很,谢淡月此刻却只感觉浑身冰冷,只想避开他的凝视。
小腿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可就是想跑。
这样的气氛压抑得过分,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脊背挨到墙壁,寒冷沿着脊柱逐渐向头顶蔓延。
纪颂今面色平静,终于走出了那片月光,抬腿朝她走来。
没有过多的纠缠,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面上依旧的风平浪静,可幽黑的眼眸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不顾她的下颌泛起红色,纪颂今凉薄的声音里寒意更盛:“为什么。”
辩解没有意义。
谢淡月努力压抑着强烈跳动的心脏,让声音从颤抖变到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维持的平和表象终于碎裂,纪颂今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一把将谢淡月抵在墙上,纪颂今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淡月,我是不是太过信任你了?”
谢淡月的唇角咬着嘴唇,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谢淡月明晃晃的逃避如同一支柴火,瞬间将纪颂今刻意压制的怒火点燃了。强硬地伸手掰过她的下巴,纪颂今恶狠狠地盯着谢淡月,面目狰狞。
不畏惧他恶意的眼神,谢淡月直勾勾地回敬过去,没有丝毫畏缩。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早知道后果。事到如今,她甘愿承担一切。
谢淡月的目光不再温柔如水。此刻,那双好看的眼睛如同冰冻的湖面,看似平静如常,却暗藏深渊。
她在反抗。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纪颂今心中突然觉得无比烦躁。从任何层面来讲,他都不愿意相信,谢淡月居然敢反抗自己这个事实。
纪颂今不敢去赌。
其实他一直都很谨慎,唯一在谢淡月身上的放纵,也全都是基于她的“不敢”上。而此刻,她却“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