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淡月微微抬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此刻，他正看向前方的大屏幕，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她却还是看出，他眼睛中闪过的，似乎是遗憾。
“原谅我。”她轻声说：“但，这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纪颂今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勉强：“我知道。”
确实，他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虽说有些她自己的小心思，但她的话也确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错，操控股价是违法的。
那假如，把这个行为做实在云梦头上呢？
既然沈云泽借到了钱，没办法把他如何，那监管会也总能让他难为一阵子了吧？
纪颂今盯着屏幕上因为停止投入而瞬间停滞的下跌趋势，眼里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
屏幕上的曲线已经近乎垂直，不断下跌，恨不得钻到地底去。
忽然，下跌的曲线猛然刹车。
贝筝看向大屏幕，只见它似乎已经挽回了颓势，而且似乎有着向上攀升的欲望，顺着欲念向上仰起。
股价回升了？贝筝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再次看去，那段曲线飙升得更高了。
沈云泽紧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思索着。为什么会忽然攀升？难道是，纪颂今停手了？
沈云泽看向贝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停手？”贝筝有点不相信。
纪颂今为这次的计划筹谋已久，还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几乎把云梦珠宝掏空了。如果现在停手，不仅血本无归，还等于给云梦做嫁衣。
他会这么好心？
她看向沈云泽，有些不确信：“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可事实是，他的确这样做了。”谭憬紧盯着电脑屏幕，许久，才缓缓从后面抬起头来：“从数据上看，启颂的确停止了投入。”
贝筝和沈云泽对视一眼，才发觉对方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纪颂今不是善人。他忽然停手，绝对不是良心发现，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呢？贝筝思索了许久，却越来越迷惑。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是淡月帮忙了吗？”贝筝有些惊喜。
“有可能。”沈云泽点了点头，表情却依旧严肃：“可纪颂今并不是任人摆布的人。虽然他听了谢淡月的话，但难保没有其他的坏主意。”
“坏主意？”贝筝笑着拍了拍沈云泽的肩，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在意：“他都撤资了，等于说认输了吧？那还能怎样啊——”
“不能怎么样。”一个男声从背后响起：“但云梦的行为已经违规。”
贝筝猛然回头，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大门进来，表情严肃。他们身边站着几位云梦的员工，一个个都低垂着头，用余光偷偷瞟着贝筝，似乎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