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筝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要有些怀疑地看向沈云泽。
她知道沈云泽不会骗她,可是,仅仅是操控失败,怎么就会影响到纪颂今的地位了?
“虽然启颂的计划失败了,可是我们也并没有完全获胜啊。”贝筝疑惑道:“这为什么会对他有影响?”
你猜贺颐为什么会忽然注资?沈云泽微微眯眼,眸光深沉。如果他没有猜错,恐怕,贺颐早就对启颂下手了吧。
而纪颂今忽然收手,恐怕也少不了这位贺总的背后插刀。
沈云泽刚想继续解释,却忽然想卖个关子。
他冲贝筝神秘一笑:“你就等着看新闻吧。”
果然不出沈云泽所料,关于启颂珠宝内部变动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江城蔓延开了。
“本报讯,桥颐资本首席执行官贺颐今日已与启颂珠宝纪颂今达成协议,完成股权转移。”
贝筝一字一句地读着江城日报的新闻,看向沈云泽,啧啧称奇:“贺颐居然跟纪颂今再次合作了。你怎么猜到的?”
沈云泽盯着电子屏,也有些意外:“不,我没猜到贺颐会接手启颂珠宝。”
他虽然猜出贺颐可能会对启颂动手,但也只是想着他还会在市场上赚一笔,压根没有想到贺颐会入主启颂。毕竟,在珠宝实业方面,贺颐并不占优势。
之前贺颐忽然反水对付启颂,他还以为贺颐跟纪颂今已经闹掰,可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又握手言和了。
沈云泽继续看过去,只见报道中写着,桥颐资本以每股23元的价格收购了纪颂今手中的大部分股份,纪颂今只留下10%的持股。自此,贺颐正式成为启颂珠宝第一大股东。
“想不到,贺颐居然会对珠宝感兴趣。”沈云泽轻啧道。
贝筝退出了新闻界面,有些恍然:“可能,他是真的喜欢吧?”
她莫名就想到了贺颐,那个高傲到瞧不起人和人的男人,可他却偏偏在见到祝微尘的时候,眼神柔软得不像话——哪怕,他见到的只是她开来的一张支票。
“这种人的心思根本猜不透。”谭憬伸了个懒腰,终于感觉全身放松了些。
她打了个哈欠,半梦半醒地说:“也许,是为了让祝微尘开心吧?毕竟,她可是答应了,要帮我们。”
——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开灯,虽然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依旧黑暗无边。
纪颂今坐在地上,懒懒地靠着沙发脚,好像浑身没有骨头一般。
面前的桌上或斜或倒地放着十几个酒瓶,有的还没有打开,有的已经空了。纪颂今随手拿起一瓶,也不倒进杯里,直接就对着瓶口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心中如同堵上了一团杂草,让人连呼吸都不顺畅。他大口喝着酒,连酒水溢出口腔、顺着下巴留下都全然不顾了,只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最近几天事情太多,贺颐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倒打一耙,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为了保下启颂,他不得不立刻放弃对付沈云泽。
到手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贺颐居然拿启颂威胁他,要求他将手中启颂珠宝的股权转让过去。
这是什么?赤裸裸的威胁。
可他却毫无办法。
纪颂今越想越气,刚刚放下的酒瓶又被举起,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一瓶酒很快见底,纪颂今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瓶,发泄似的扔到一旁。酒瓶摔在地上瞬间裂碎开来,发出了“咔嚓”的破裂声。
碎裂声传入耳朵,纪颂今觉得,地上那些碎裂的玻璃,像扎进了他的心脏一样。
他想也没想,又拿起了一瓶酒,刚想要喝下,悬在空中的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纪颂今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却撞上了一双满是忧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