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影从包里掏出包饼干来,掰成几片给它吃,等它吃完,她又把自己喝剩的矿泉水倒在杯盖上,Momo舔喝完,轻轻“喵”了一声,似心满意足般摇着尾巴窜进草丛中,一下子没影了。
上楼进家门,看到母亲徐初惠坐在客厅沙发,估计是在等她。
“妈妈。”她唤了声。
“你不是一刻钟前就到小区了吗,怎么磨蹭到现在才到家?”徐初惠起身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她的包。
江衾影脱下靴子,换上拖鞋,一边回答道:“刚在楼下喂了喂猫咪。”
“我说呢,给你热好了山药牛肉汤,在厨房锅里,你自己盛。”
“知道啦,你早点去睡吧。”江衾影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搭上母亲肩膀推着她往房间走。
徐初惠道:“我是要早点睡的,明天我去金海湿地公园拍景呢。”
江衾影顿下脚步,问道:“你一个人去?”
徐初惠回头道:“当然不是,跟我的摄友们一起去。”
摄友们,江衾影不禁笑了,“不错嘛。”
母亲的生活总算丰富多姿起来了。
又唠了几句,徐初惠进房间睡觉了,江衾影进厨房盛了碗牛肉汤出来,慢慢吃完后,便进卫生间卸妆。
今天的这个妆容有点浓,江衾影仔仔细细地卸了十来分钟,一罐卸妆膏快见底了,便记着等会儿下单再买一罐,卸完妆她涂抹了一层保湿水,开始往脸上厚敷一层白泥,现在经常忙得脚不沾地,护肤上很多时候她也是马马虎虎,仗着底子好,能简则简,不过每次遇到拍摄化全妆的,她都习惯来一次深度清洁。
搞完这些,再沐个浴,已近十二点,江衾影涂上身体乳,再吹干头发,抹上精油,才算完毕。
回到自己房间,她窝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瓜,整个身子被柔软的羽绒被包裹,紧绷了一整天的四肢百骸豁然松弛,江衾影如卸下担子般深呵出一口气。
她想直接睡觉的,但此刻脑袋甚为清明,她时常会有这样身体疲累但神智清醒的状态,有时候是白天喝多了咖啡导致,有时是压力和焦虑导致,她今天只在早上喝了一杯美式,近来也没什么好焦虑的事,所以是什么原因导致,江衾影心知肚明。
人脑毕竟不是应用软体,没法将某种指定情绪强力删除还无残留。
如何去魔,很多时候直面比刻意逃避更有效果,这般想着,江衾影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安静的对话框,把自己发出的小作文重看了一遍。
以她此刻的心境来看,她会觉得里面有一两句话不够平和,有点阴阳怪气,不过早上她是一鼓作气地打下这长长的篇章,带着一种连贯的情绪,在那当下她无法一一斟酌用词。
但里面有两句话,再读十遍她仍是深以为然,再打十遍她也不会修改——
“我曾经那样热烈地喜欢你追求你,扪心自问,我尽力了,所以不留遗憾,衾影无惭。”
“其实早在那年圣诞节,我跟你之间就已画上了句号。”
一场尽力局,结果所得非所愿,她便画上了句号,利落退场。
那年圣诞节,便是尽力局的结束节点。
她不太想回忆那年圣诞节的,因为她倾注过太多希冀,没人知道她跟他表白的那番话,她曾对着镜子说过多少遍。
只不过记忆的匣子一旦打开,那一幕幕场景扑面而来,一句句对白犹言在耳。
那年圣诞节应该挺冷,好像还下雪了。
但她对天气实在没多少印象,她跳完舞后就请他去阳台,表示自己有话对他说,他提醒她外面冷,穿好衣服再出去,她便裹上大衣,但到了阳台,她没觉得冷,可能是因为她太兴奋了,整颗心都拴在他身上。
时至今日她仍清晰地记得两人到阳台后,她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章弋珩,刚刚那支舞,我其实只想跳给你一个人看的。”
她情真意切地说了很多话,说到自己因为他吃醋过,酸涩过时还带上微笑,而他当时那样认真,专注地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说,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她便认为他也喜欢她,她当时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也清晰地记得她最后正式跟他表白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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