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焦孟仪从一个陌生房间苏醒。
她目光无措望着帐顶,忽地回想起什么,忙不跌下床去喊。
“姑娘,姑娘您不要乱动。”
从外进来的几个仆婢一把托住她身,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焦孟仪嗓音沙哑地问:“哥哥,我哥哥他——”
“姑娘放心,大公子没事,仅仅肩部受了伤,如今正在疗养。”
仆婢们将好消息报给她,这才让她紧绷的弦得到纾解,她怔忡坐着,方才回忆起那晚的一切——
陆乘渊射出的那箭,将顾羡安手中的玉笛射裂,同时也正中她哥的身,那一刻,焦孟仪的双耳是失聪的。
她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有那么一刻,她眼前出现了幻影,射箭的人不是陆乘渊,而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她想如果那样她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大精神碰撞。
可
一而再再而三啊。
焦孟仪,你真的好蠢。
这个男人,到底同她有多么重的感情纠葛让她能一次又一次目睹自己的亲人在她眼前受伤、离世,她就像受了诅咒一样,这样的梦魇一遍遍上演,而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只因身在此局中啊。
焦孟仪看到焦迟简中箭,又看到他身子猛地一颤,因巨大的后坐力让他向后退,焦孟仪便使了全身力扶他。
她的哥哥,她不能让他倒下。
可她脸上已全是泪痕,直到后面顾羡安过来接她,她才知自己孱弱的身子早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根本拖不住她哥哥。
她倒了下去。
在巨大悲伤和虚脱里,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直到。。。如今。
她眨动眼睛,目中无光,心口又是阵阵疼痛
罢了。
不要想了。
既然哥哥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这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庭院。
还是澧朝境地,只是早不在长安,而是顾羡安临时找的住处,那晚她和焦迟简都倒下,是顾羡安善后将他们带出长安。
也是奇了,陆乘渊射出那一箭后竟将所有平叛的人都撤了回来,顾羡安本还担心出不了城,哪知陆乘渊再没做任何动作。
顾羡安临危受命,担起了那重担,好在秦樟也在,很快就将剩下的人马都撤出长安。
之后两三日,是日夜颠倒的奔波。
顾羡安做了这一遭已是无法回去,他如今是同焦迟简勾结的叛臣,是公然反抗皇权的顾家人。
直到顾羡安找到这个宅子,将焦迟简同焦孟仪先安置好,才将事情缓和。
前院,他听到仆婢说焦孟仪苏醒的消息,惊喜地从位上起来——
“随我去看看。”
顾羡安一路欣喜来到她住的屋子,站在外面先整理了身上衣,方身姿端方的走上前。
敲了门,等待她说话。
“谁。”
当焦孟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羡安不由心中感慨,张了唇道:“焦姑娘,是我。”
“稍等。”
焦孟仪的声音一如当初,顾羡安便站在门外等候片刻,方看到房门开了。
女子一身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