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琬碰酒,秦婵暗自想着。
此时的张琬很是努力想要看清哪个是阿贞姐姐,因而并未注意话语,待抬手摸到温润面颊,方才安心的凑近,脸颊贴贴,轻嗅熟悉幽香,喃喃道:“阿贞姐姐别跑,琬儿抓住你啦!”
闻声,秦婵眸间流露无奈,自己哪里有跑过?
一杯酒,张琬竟然能醉的这么厉害,真是难以置信。
秦婵沉静目光倒映醉鬼娇憨面容,视线迎上她欢喜赤诚眉眼,喉间略微干涩,到底还是不想与酒鬼置气,随即手臂环住娇软的人,掌心替她拢紧外袍遮挡风雪,仿佛抱着自己的心肝,感受贴合的心跳。
力道不轻,却也不敢重,既怕她摔着又怕弄疼她,如此矛盾,秦婵觉得这种牵挂与克制,并不带任何欲。
这只是发自内心的珍视,秦婵现在算是彻底明白当初张琬说的爱护之意。
哪怕以血肉滋养亦不愿其凋零,大抵不过如此吧。
第144章
天光大亮,风雪消停,巍峨宫殿矗立高台之上,静寂无声,万物俱籁想来也不过如此。
忽地从寂静宫殿内里匆匆传出阵阵跑动声响,小长乐正乖巧练字,好奇歪头看了过去。
只见母皇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目光打量四周,走近低声唤:“小长乐你母后呢?”
“母后领十二巫史和诸侯王去朝拜祭祀天神,并且吩咐长乐等母皇一道用膳再去祭拜先皇帝。”
“这样啊,那母后有没有生气呀?”
张琬完全不知昨夜是怎么回的寝宫,因而很是慌张。
小长乐想了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母后,并未有什么不寻常,摇头应:“不知。”
除却关于母皇的事,母后很少会生气,通常都会直接处刑。
张琬听着这回答,心里七上八下,只得自我安慰,阿贞姐姐没把自己扔在冰天雪地里过夜,那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
不多时,张琬用膳服药,便同小长乐走宫道去皇祠。
脚下积雪踩的沙沙作响,小长乐犹豫的仰头看向母皇,软糯的出声:“母皇雪太滑,长乐害怕。”
张琬还沉浸在阿贞姐姐丢下自己去祭祀的事,闻声垂眸望向裹成团子的小长乐,粉白玉琢般精致,探手将其抱起,怜爱的念叨:“那母皇抱小长乐吧。”
小长乐短短的手臂半揽着母皇,唇角上扬,矜持的点头应:“嗯。”
其实小长乐就是想让母皇抱抱自己。
从母皇回宫,母后看的紧,小长乐也不好要抱抱。
待一路走到皇祠,张琬才放下小长乐,让随行祭卫停留等候。
两人进入皇祠内里,长生香味缭绕,数百年来的帝后灵位位于其间。
张琬牵着小长乐焚香叩拜,又同她摘抄祭词。
一晃神,便在皇祠待了大半日。
火光浮动,张琬烧着祭词,有些感伤的看向母亲和娘亲的灵位。
那时母亲执意要留在当年,却并没有改变娘亲的难产,想来一定很难过。
“母皇哭了吗?”小长乐奶声奶气的真诚问。
“没,只是被烟火熏染眼睛不适而已。”张琬缓和伤思,面热的含糊应声。
当着小长乐的面哭,若是让阿贞姐姐知道,兴许得笑自己是个爱哭鬼。
幸好小长乐不像自己,否则阿贞姐姐得哄两个爱哭鬼。
那场面张琬都不敢细想有多狼狈。
“对了,小长乐以前有祭拜过吗?”张琬收拾情绪出声。
“没有。”小长乐应的诚实,明亮眼眸直直看向母皇眼睛,有些存疑。
母后今日出行前曾交待,若是母皇哭的伤心就不要在皇祠多待。
张琬被小长乐过于明显的关注目光,看的有些不太自然,转而问:“那小长乐有跟母后去祭拜以前的太阴祭司吗?”
小长乐见母皇好像没有很伤心,方才收敛目光,乖巧应:“母后从不带小长乐祭拜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