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番反倒是见外了,莫非我成了皇子,就要疏远我吗?」他目光灼灼,却又显得分外可怜,如同一只被主人疏远的小宠儿。
他的话让崔雅贞手足无措,看着他现在身着锦衣玉冠,她是如何也叫不出小狗儿的,更不论他如今身份与从前的天差地别,自己怎敢轻易接近。
于是,她无奈解释:「只是现在也不知如何唤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对面人的双眸倏然亮了起来,拉着她的衣袖向屋里走,欣喜道:「姐姐,我们里面说。」
「殿下还是唤我贞娘吧,殿下现在是天潢贵胄,我哪里担得起这一声姐姐。」屋外围了许多人,九皇子声量不小,她有些汗颜。
九皇子听到崔雅贞拒绝的话语,眼神瞬间暗淡如同被吹灭的烛火,嘴上只道:「姐姐嘴上说着没有,心中却真真想要疏远我。」
「我并无此意,只是外面人多口杂。。。。。。」
崔雅贞其实不甚在意流言蜚语,但名声对一个未出阁的女郎很重要。话又说回来,她也是头回遇上这样的郎君,从前她遇上的郎君都是如同父亲,哥哥,卫暄,杨栖那样的,哪里对付过比自己年岁还要小的。
她也只能轻叹一声。
九皇子朝她眨了眨眼,温声道:「我明白了,以后我私下喊你阿贞姐姐,在外面就唤你崔娘子,如何?父皇赐名与我,弘字。」
崔雅贞心中暗自念上几遍,赵弘,赵弘好名字。
「弘字,含容之大。好名字。」她忍不住赞道。看来当今对他这个九皇子寄予厚望,袖下的捏了捏手指,思索片刻她心中有了定论。
闻言,赵弘粲然一笑,「私下阿贞姐姐就唤我九郎罢。」
窗外的旭日逐渐西沉,二人又道了些许闲话,到了晚间赵弘再留实在不合适,便告辞回宫。他被寻回时日并不久,皇子还未竣工,皇上宠爱他又心怀愧疚便留他在宫中。
走时直说,「阿贞姐姐,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取来。」
崔雅贞含笑道别。
弥桑喜盈盈地关上窗棂,说道:「女郎,你可不知今日来了多少人,可都羡慕你呢。」
崔雅贞神色淡淡,问道:「羡慕我什么?」
「当然是羡慕女郎你慧眼识珠,与九皇子还有这番故事呢,你们二人这就叫做患难之交!」
崔雅贞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
她方才以为他弄错了人,羡慕那女郎能有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竹马。现在这样的「好事」落在她身上她却偏偏乐不起来,她心中知晓自己与他并没有多深的情分,当年他离去之后她也没有去找他,他真当不记得了吗?不记恨了吗?
有关他的事自己几乎都快忘光了,偏偏赵弘还表现出一幅她们二人情深意长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对他,总觉得有些难以亲近。
今夜过后,卫府之人应都知晓了,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她属实不想被人注意唉。
夜半,沧濯院灯未灭,周遭一片寂静,卫六郎身边的侍从在书房前苦苦恳求卫暄,「七郎君,你就救救我家郎君罢,那事情若是被家主知晓了,我家郎君会被扒掉一层皮的。」
灯火缱绻,卫暄只是睥睨了他一眼,眼神犀利。「你是说让我包庇,六堂兄当街纵马,强抢民女,包庇他害的那女子以头抢地而死,还是觉得不该依照家法处理吗?」
那侍从急忙摇了摇头,不停地磕头,将书房前的石阶上浸满了血,哀求般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他知晓此事若是闹到家主那里他也活不成了,七郎君一向宽容仁善,又多半是未来家主,他说一无人敢说二,就算念在兄弟之情,也定会定会帮六郎君的。
想到这里,他磕的越发卖力。
听见屋外,「砰!砰!砰!」的磕头声,卫暄顿了顿,勾起唇角轻叹一声,吩咐木橦让他回去,他会帮他们的。
既然他不愿意家法的处置,又派人苦苦哀求自己,那就不得不成全他了。
待那人离去,木樾遣侍女清理好石阶,又向卫暄呈上近期的府中之事。他看向卫暄只是想到要说的事情就欲言又止,「郎君,有一事。。。。。。。」
卫暄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只道:「说。」
「事关崔娘子。」
卫暄顿了顿笔,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不必。。。。。。」
木樾再次补充道:「又事关九皇子。」
看见卫暄不善的神情,明显是嫌他说话吞吐,木樾一口气道来:「当今寻回的那位九皇子似与崔娘子是故交,今日专门送来了几箱奇珍异宝,下人们还听见九皇子唤崔娘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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