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边关,契丹王见到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带着别国兵队来攻打契丹;三王子则是亲眼看着自己一直敬重的父王亲自带兵来杀自己。
自此父子二人彻底反目成仇,打了个你死我活,契丹已然元气大伤,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裕王想到这仍是不禁感叹,齐衍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重创契丹,这行事作风颇有先帝风范。
先帝若是在天有灵,看见自己一手栽培的孙儿有如此才干,定是欣慰不已。
齐衍看向裕王笑道:「还要多谢王叔。我已向父皇呈书上表,父皇定会重重封赏王叔。」
裕王闻之摆摆手:「阿衍若是真想谢谢我这做王叔的,就求你向圣上求求情,让我告假歇个三年五载的。」
齐衍听了微微挑起唇角,若是父皇听得王叔要告假,定要拉着他的衣袖哭求,要他念及堂兄弟的情意,莫要丢下他不管。
他想到此处,缓缓开口:「这恐怕不行。」
裕王抬眸与齐衍对视一眼,悠悠慢慢地叹口气:「罢了罢了,现下是不能了。那待你继位后,总能让王叔歇歇吧?」
「嗯……」齐衍笑道,「恐怕也不行。」
裕王:「……」
裕王走后已是深夜,远处灯火仍旧晃得夜空一片光亮。
一直立在后头的卫策上前,抱拳行礼:「殿下,这些日子有人格外在意您的行踪。」
他眉头微微皱紧,继续道:「属下探查了一番,是范楼东家,范清和。」
齐衍颇为意外地抬眉:「从何时开始?」
卫策仔细思量片刻,俯首禀告:「大约是从殿下与契丹三王子见最后一面的那晚之后开始。」
齐衍闻言微一挑眉,眸光也变得凌厉。
那范清和腹中打的什么主意,略略一想便知。
与其等他发难,倒不如请君入瓮。
*
范楼为着挽回名声效仿温苒苒上了道两文钱的菜饭,饭菜都是无限续,且十分舍得下料,油水足得很。
时候久了,先头那些关于范楼的传言都被抛之于脑后,再没什么人提起,生意又好了起来。
范清和听着楼内源源不断的欢声笑语,轻蔑地提提唇角。
人都是逐利的,给些甜头好处便足以让他们忘却一切。
温苒苒的算盘打得再好,也算不尽人心。十来岁的小娘子罢了,还是嫩了些。
即便她费尽心机地将他的伙计挖过去又能如何?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走了一个,他能招来十个八个,有什么好唬人的?
真当他会惧怕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轻笑几声,忽而听见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