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现。”
说罢就捏着她的双臂把人提了起来,大发慈悲地打发她走人:“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时愉忙不丁地小跑出去,褚枭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笑意加深。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寝帐,此时众人已散。幸好覃耕还候在帐外,让她不至于找不到去住所的路。
见她魂不守舍,老管事紧张地追问了好久,知道褚枭并没有动怒才放心。一路上仔细叮嘱,带她去了侍女们居住的偏营。
偏营刚刚被划分出来给这批新来的侍女们,环境极为简陋,所有人的床铺都在一处。
时愉到的时候所有床位似是都已经分完,就在她四处张望空床的时候,看见一个双眸灵动的小侍女冲自己跑来。
“我叫牵吟,快来,我帮你留了床位!你叫什么呀?”
时愉还来不及回答便被女仙蹦蹦跳跳地拉着去了角落的两张并排的空床处,她只好边走边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牵吟长着一张娃娃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珠子转来转去显得很机灵。
她长得太可爱,时愉很难不对她有好感,对她说话间也不免染上笑意:“床位多谢你了,小牵吟。”
牵吟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一双眼睛左看右看,见周围的侍女都在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无人注意到她们,便神秘兮兮地对时愉耳语到:
“尊主有没有为难你?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呀。”
时愉略带惊讶地看了看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猜出了一点端倪。斟酌了一下,她才吸了吸鼻子,小脸一皱,开口道: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怎么可能认识尊主呢,我也并不是苍境人,因为战乱出不去才留在这里。”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
“要不是实在没有生计,我怎么会进来当侍女?可能是我容貌不堪,惹了尊主的厌恶,才被留下来刁难。”
牵吟听了瞪了瞪眼睛,随即略带失望地应了声:“啊?可是尊主讨厌你为什么不把你赶出去呢,你可有收到什么惩罚吗?”
说完她皱起的眉头又一挑,一脸的探究:“尊主留下你之后说了什么?你真的给尊主擦脸了么?”
此间细节如何能说得出口,时愉早就做好了演戏的准备,打算搪塞过去。
只见她细眉一拧,唇角绽开一丝苦笑,眼角也挤出些许泪花。并未回答,只是抽抽搭搭地捂着嘴,抬手抹泪。给人一副受尽苦楚,但难以言明的感觉。
牵吟看她这样果然不好再追问下去了,拿出手帕给她,非常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只觉得她可能是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好歹你还是活着回来了,日后少惹尊主注意就是了。”
安慰了她几句,牵吟就心事重重地走开。她有些后悔偷偷跟来凑这个热闹了,万一她也一不小心得罪了尊主,那岂不是小命不保。
本以为尊主虽然凶名在外,但不会随意拿人开刀,结果现在看来尊主的确是阴晴不定。
侍女们收拾到了半夜才熄了灯,时愉瘫在那张牵吟给她留的硬木板床上,难以入眠。
一晚上浑浑噩噩,她竟忘了从脖子上的储物吊坠里取一床柔软厚实的褥子铺在床上。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难以承受,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以为进了军营就能避开追杀的人,谁知道是进入了另一个虎穴。
今晚苍境的夜空中只看得到寥寥几颗闪烁的星辰,夜已深,除了轮岗的苍兵们,其他人都已上床入睡。上界的仙人魔君们也跟下界的凡人一样,需要睡觉。
忙了一天,偏营的许多侍女们都已入眠。
但时愉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她想马上逃出去,但摩擦着颈后被打上的印记,她不敢再挑战暴君的耐心。若跑了再被抓到,后顾不堪设想,所以现在不宜再轻举妄动。
然而不跑的话,自己现在是安全了,却还不知道未来要受什么苦。
更让她胆寒的是,暴君今日抱着她!
她不是什么迟钝单纯的小女仙,这几百年来混迹四方,话本看了不少,真人真事也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