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开口就会暴露,她保持平静,不再说话。
九点整,志愿者,院系领导,指导老师一起坐上去基金会的大巴。
许靖安先上车,谢菁跟在他身后,理所应当落座在他身旁。
思淼紧随其后,就在他们身后一排落座,朱成锐理所应当坐在她身边。
前方谢菁一直在找许靖安说话,俩人声音不大,她也只能听个大概。
许靖安大概情绪不怎么好,每一句回复都礼貌而克制,不羼杂过多的情绪。
谢菁问他一会儿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那道穿石击玉般清淡的声线回:「不了,还有个课题没做完,要回去接着做。」
谢菁问他:「你周末都不休息的吗?」
许靖安回:「周末是自由学习和社会实践的时间,更显得珍贵。」
顿了两秒,谢菁小声问:「那你都没有喜欢的人,不想谈恋爱的吗?」
思淼的心脏仿佛被悬了根透明的鱼线,被人拽着高高提在半空。
她像是不安端坐在法庭的囚徒,忐忑等着法官宣读判决书。
法官敲响法槌,她听见许靖安的声音:「没有,不想,会浪费时间。」
说不清失落还是开心。
她为许靖安没有喜欢的人而开心,这代表他可能不会答应谢菁的表白。
但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许靖安和谢菁都是很好的人,她不应该将自己的开心建立在谢菁的难过之上。
同时,她意识到,她对许靖安居然抱有期待,这才是最不该,最让她感到可耻,羞愧的。
喜欢许靖安是她自己的事,她没道理也不应该期待他的回应。
思淼垂着眼,细长葱白的手指不慌不乱解着耳机线。
这耳机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揉皱了,乱糟糟一团,还被她打了好几个死结。
和她那颗挛结的心脏别无二致。
多打几个死结,多拴住几个口,乱七八糟的情绪就能少一点。
朱成锐看见了,问:「要帮忙吗?」
思淼偏过头来笑笑,嗓音柔软,细腻:「不用,很快就解开了。」她还有点小得意般炫耀,「我很擅长解这个。」
朱成锐笑着看她解:「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乱成这样。」他手指指过去,「还有这几个死结,你什么时候打的?」
「可能……」思淼想了想,「被你吓到之后吧。」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真错了。」朱成锐举双手投降。
思淼解开了耳机,递一只给他:「你要听吗?」
「好啊。」朱成锐接过耳机,
「我很少和别人分享和别人分享我的歌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思淼边说边打开自己的音乐软体,找到歌单播放。
「没关系,我不挑,什么都爱听。」朱成锐带着笑,问,「这首歌叫什么?」
「借我,我最近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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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安似乎没有休息好,和谢菁聊了几句就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随后便插上耳机,懒懒地闭上眼睛。
谢菁不情不愿「哦」了一声,又问:「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