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听出了他话中的停顿,轻松一笑,神色却紧绷着。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在现在提交证据?」
梁晨挠了挠头,半响才嗯了一声,「那艘游艇的证件的所有人不是郁炎,我们就算现在提交了证据,那也不能将他一击致命。反倒是还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窗外的景物疾速后退着,徐舟野收回视线,眯起双眸,眸底掠过森冷尖锐的光芒。
「就是让他以为我们只掌握了他涉嫌灰色产业链的证据。」他微微一顿,眼底越发阴冷。
「他集资的事情有眉目了?」梁晨反应过来。
……
「好,我知道了。」
身后的女人光脚静静地站在原地,圆润的脚趾在灰色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更加皎静。
梁晨转身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张雅凡身上套披了一件他的T恤衫,长的遮盖到大腿间。
脸上睡得有些浮肿,尤其那双眼睛,眼中流露出几分疲累和死寂。
「你要走了?」此刻的她像一具木偶,没有生气,没有起伏,就连语气中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没有回答梁晨刚才问的问题,她只想知道自己在意的答案。
白皙仟细的锁骨处露出的点点红痕印证着两人昨晚的疯狂,她双手垂落在身旁,仿佛只有跳动的心跳声才能表现出她还活着。
他看到她这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样子,胸口处像被针扎一样,一路疼到心底,疼的他心慌意乱。:
「我不走。」他揽住了女人瘦弱的肩膀,紧紧地拥进怀中。
瘦到凸起的肩胛骨硌在他的小臂上,更疼在他心中。
「你要走了。」张雅凡整张脸埋在他的胸膛中,闷声开口。
梁晨低头吻住了她的额间,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自从她养父意外离世后,她的状态一直很差,他害怕如果留她一人在这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就会消失不见。
「我要去抓掌握郁炎犯罪的证人,这几天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听到郁炎的名字,张雅凡猛然从他怀中抬起头,一潭死寂的眼睛中才出现片刻波澜。
「真的?」
「嗯。」梁晨又将她抱进怀中,带着胡茬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我怎么会骗你呢?」
怀中的女人一直没有发出声响,直到胸口处感受到一阵湿润,低声抽噎的声音缓缓转成嚎啕嘶吼,梁晨才松了口气。
养父从进icu到进殡仪馆再到入土下葬,他始终都没见她掉一滴眼泪。
现在,她终于压抑许久的痛苦发泄出来了。
「这个人本名叫夏约翰,英国人,现在改名为勃朗伯,在M国佛州的一处公司做客服。」
徐舟野将一张三寸照片递给梁晨。
照片上的男人皮肤白皙,浅棕色瞳孔,眉毛上挑,顶着一头拖把似躁乱的黄色卷发,留着Balbo造型的胡子,面色不善。
「就这人?」梁晨看了一眼,感觉自己一拳就能将骨瘦如柴的他一拳撂倒。
徐舟野紧抿薄唇,一脸严肃,「当年他在英国的一处贷款公司工作,而这公司背地里就是干非法集资的事情,郁炎成立万隆俱乐部的时候一部分钱款就是从这个人手中办理的,而另一部分的钱款,应该在国内。」
或许是他觉得这项工作涉及到的利益太复杂,几年前公司又倒闭,他便隐姓埋名去了M国。
「郁炎那个老狐狸怎么放心将
这伙人留在外面?」
徐舟野悠悠开口:「当年那个贷款公司,你说它是怎么倒的?」
上次沈默发来的那封邮件,徐舟野猜测他手中应该是有郁炎在国内非法集资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