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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逍漓,我已经懒得骂你了。」
渡虹上,喻逍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轻声道:「没关系,师兄可以先攒着,以后再骂。」
「别跟我贫嘴……」蒲忻澜道,「我说我想自己站着你是不是不会同意?」
喻逍漓愣了一下,而后道:「嗯。」
「那好吧……」蒲忻澜难得的没有再坚持,「你今天太无礼了,桩桩件件……」
喻逍漓道:「是,但我不会道歉。」
「随便你吧,」或许是因为中毒脑子不太清醒,蒲忻澜整个人温柔了很多,他把头靠在了喻逍漓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反正我也拿你没办法。」
随着肩头落下的重量,喻逍漓只觉心口发热,他情难自持地偏了偏头,在他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蒲忻澜的眼睫微微一颤,但他没有睁眼:「你不要趁人之危。」
喻逍漓道:「这么说我可以吻你吗?」
蒲忻澜眉头一皱:「什么道理?」
喻逍漓轻笑道:「师兄没力气管我,但可以秋后算帐。」
蒲忻澜屈指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但却没什么力道:「惯的你毛病。」
喻逍漓感到心上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又酥又麻。
「你好好的……毒解了什么都好说。」蒲忻澜道。
喻逍漓的心重重一跳,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蒲忻澜的声音逐渐淹没在了他愈发沉重的呼吸声中:「嗯……哥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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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忻澜体内的毒大半都被喻逍漓引渡了过去,但因为他早年身体亏损太大,残馀的毒素也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还没回到住处他就陷入了昏迷。
喻逍漓虽然承担了一大半的毒素,不过情况要比蒲忻澜好得多,他及时封住了经脉,毒素并没有机会侵入他的内府,他只有一些轻微的中毒症状,体内运转的灵息也完全可以缓解。
喻逍漓将昏迷不醒的蒲忻澜安置在床榻上,他守在床边,握着蒲忻澜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
紧随其后的几个弟子见状赶忙把自家师尊劝到了一边,他们轮番上阵为蒲忻澜疗治,说什么也不让喻逍漓逞强。
喻逍漓没有强求,他深深地看了蒲忻澜一眼,在一旁入了定。
岑子宴心急如焚地等在旁边,一个时辰后,他坐到了蒲忻澜的床边。
他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十五年前蒲忻澜重伤昏迷的那三个月,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绞痛了起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慌了……
岑子宴旁若无人地将手掌覆在了蒲忻澜的手背上,他的掌心下亮起淡蓝色的光晕,那是他正在渡灵力。
他的确是在做正事,但他这副模样看在他的师姐师兄眼里就有点不对劲了。
四人各怀心思地观察着岑子宴,但都没有出声。
岑子宴其实能感觉到身边人投来的视线,但他不在乎,他甚至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握住了蒲忻澜的手。
对于小师弟这一举动四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他们怔愣了一瞬,既而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身旁的师尊。
喻逍漓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轻蹙着眉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四人忙瞥开目光看向了别处,沈令白更是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
然而岑子宴像是没听到一般,并没有在师兄的提醒下收回手,喻逍漓已经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四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两声呼唤。
「忻澜?逍漓?」
喻逍漓眼神淡淡地扫了岑子宴一眼,对江意迟道:「意迟,你去开门。」
「啊,是,师尊。」江意迟应了声,转身出了房门。
江意迟快步穿过院子打开了院门,对着门外的人行礼道:「朝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