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转身往上坡方向走去,突觉脚下一空,我整个人便开始下掉,小红一惊也从我肩头上飞起。
瞬时我便觉得双脚触地,顺势一个前滚翻,卸去了下掉的力量。在浓雾中,我站起身来现我掉到了一个高约两丈,直径三四米圆的大坑里。
四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而来;这坑底略大于上面,坑壁向内倾斜,根本没有攀爬使力的地方,一个人想要徒手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二哥,你说会是啥人?
另一人又说:"别说话,罩子放亮点"。
白色的雾气中我便看到坑沿上探出张脸,是一张那个时代最普通的农民脸,窄瘦的面庞上放着张大嘴;看到我后笑了"嘿嘿,咋是个娃呢?"。
这时候我才看到另一个人,一脸络腮胡,不苟言笑。
他们问我干嘛的,我说我是来捡蘑菇的,起大雾后迷路了,就是附近扬子村的。
络腮胡盯着我看了几眼,又瞄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蘑菇,起身离开了坑沿。
一会儿大嘴从上面放一条麻绳下来,还指挥着让我把绳子绑腰上把我提上去,结果我把地上的蘑菇捡到篮子里,单手攀绳双脚蹬壁,没几下就攀上去了。
大嘴看着站旁边的我说:"你这娃还有两下子嘛,攀绳很溜啊"。
我出了坑现雾气比先前淡了些,也看到了远处树枝上落着的小红,天气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不知道我姐他们回家了没,我爹妈现在肯定很着急了。
便有些着急的说"农家娃,经常干活,基本都会";我知道此刻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用我爹教我的口气客客气气的道了谢,问大嘴杨子村怎么走。
大嘴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我知道那是地图,他说他们是打猎的,打猎的人还带地图?我心里嘀咕着。
他看完了地图告诉我,扬子村在我们所处的东北方,直线距离差不多三公里,但是在山里"望山跑死马"是基本道理,而且这直线间还有一条河,所以我要先向北绕过一座山,再往东就会到。
知道了怎么走,我心里轻松多了,对两人稍稍有点好感,于是我又规规矩矩再次像两人道了谢。
此时山里好像微微起风了,起风后雾气就会淡,我就提着空篮子按确认的方向回去;这次我下定决心了,不管前面是沟壑还是大山,我就按预定的方向走,免得再次迷路。
要是再迷路,即便有小红,我也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山。
靠山生活的人们,经常能够听有人在下雨天的时候迷失在山中,过段时间被进山的人现了尸体;这些人多半不是饿死的,而是冻死的,在潮湿阴冷的雨天,无法及时生火取暖,在森林里,只有一死。
到处湿哒哒的林地里,即便有火种也不一定能生火,况且我身上没有取火的东西。我可坚决不想变成一具冰尸。
大概走了也就十来步,树枝上的小红便滑下来落在了我的肩头;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我。
紧接着一声厉喝"站住";这是络腮胡的声音,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也许是我年纪还小,我在他喊了一声后就条件反射的停住了,可转眼一想之前他两的对话,我脊梁有些冷,又意识到他刚刚的语气,于是我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