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装扮,有做买卖的货商,也有跑江湖的人。
偏僻之地,人们谈起朝堂,并无多少忌讳。
「你们听说了吗?三皇子在忻州真是威风啊!那些个知州巡抚都搞不定的土匪,他三两天就全部抓剿,真是太神了。」
「是啊,三皇子当真神勇无敌。依我看,最后坐上那位置的,肯定是三皇子。」
「说不准,谁都知道当今那位不喜欢三皇子。」
「有吗?可这些年,三皇子被委以了不少重任啊。」
「你忘了三皇子母族的事啦?」
「老子不管,反正老子谁都不服,只服三皇子!」
「你服我服有个屁用!」
……
段冽脚步戛然而止,他眉头微蹙,并未再上前。
日光稀薄,他孤身站在草棚侧,给马儿喂食。
丹卿这两天都有气无力的。因为伤寒,他不渴,也不饿,所以也没进茶棚。
独自走到角落,丹卿嚼了两片刚采的药草叶子,直接抱膝靠着棵树坐下。
他脑子晕乎乎的,特别沉。
一闭眼,仿佛便要睡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林行过来喊他:「楚公子,楚公子……」
丹卿迷糊糊睁开眼,口齿不清地「啊」了声。
林行递给他水和饼,有些心疼这位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公子,楚公子同肃王殿下不一样,他是真正被宠爱大的,不曾吃半点儿苦头。
「楚公子,你身体不太舒服吗?要不我去跟殿下说声,让他……」
「我没有不舒服。」丹卿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撑地站起来,挤出一抹苍白的笑,「你看我这不挺好的吗?我来忻州时也这样,没事的。」
丹卿本意并非卖惨。
林行听在耳里,却很不是滋味。
支撑楚公子历经磨难的,都是源于对殿下的爱啊!
可恨殿下铁石心肠,半点都不为所动。
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丹卿牵起马,一副随时都能跟着他们启程的样子。
林行哪能看不出他的勉强?他忍无可忍,趁丹卿不察,偷偷走到段冽身旁。
「殿下,楚公子他好像不舒服。」
「他跟你说的?」
「楚公子没说,但属下看得出来。」
段冽侧眸,隔着蓊郁绿叶,他觑了眼正在轻抚马背的丹卿,淡淡道:「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林行简直无了个大语:「楚公子哪里好意思跟您说。」
段冽嗤了声,冷酷又绝情道:「那就让他憋着呗。」
林行:……
行吧,林行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想。
殿下啊殿下,日后可千万别有您哭的时候。
半柱香后,队伍再度启程。
马背上,丹卿时不时狠咬一下唇瓣,借这股痛感,让神智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