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愣愣听着,眼睛逐渐失去焦距,仿佛正不解地思考着什么。
容陵又放缓声音道:「阿卿,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与我商量。我绝不愿强迫你丶控制你,我只是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你的伤痛。」
无论容陵如何解释,都无法否认他出于关心,而过分干预小狐狸自由的行为。
一个饲主,显然不至于做到这般地步。
丹卿不禁联想到鸣鸣的猜测,又在脑海回忆它与饲主容陵一直以来的相处。
结果越复盘越心慌,容陵他……该不会真是他亲爹吧?
小狐狸满脸复杂。
经过几番思想斗争,它鼓起勇气,抬起头,严肃地望着容陵,试探般唤道:「爹?」
容陵:……
容陵:「嗯?」
小狐狸声音大了一丢丢,也有底气了那么一丢丢:「爹?」
容陵:「……」
容陵这回听清了,听得明明白白,却又糊糊涂涂。
爹?不是,阿卿他管谁叫爹呢?
一人一狐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容陵疑惑丶茫然丶莫名其妙。
丹卿不安丶紧张丶暗含期待。
*
「噗——哈哈哈哈哈!」
晨雾未散,冀望山巅的梧桐叶还坠着夜露。屋内的靳南无突然拍案狂笑,惊得檐下青鸟扑棱棱飞起,衔着的朝霞碎作漫天金粉。
「不愧是阿卿!哈哈哈哈,小狐狸他可太逗了。爹?哈哈哈,真好奇阿卿这颗小脑袋瓜装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哈哈爹!亏他想得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靳南无靳南无笑倒在缠枝藤椅上,时不时还猛拍一下大腿!
容廷倒是想给弟弟留点儿面子,可他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容陵指节捏得青玉案几寸寸结霜。
"你们。。……"他缓缓抬眼,眉峰压着雷霆,"很好笑?"
靳南无立即噤声,却见容廷广袖掩唇间又漏出几声闷笑,顿时也破了功:「啊噗——」
容陵阴森的目光直直射向容廷与靳南无,刀刃般冰寒锋利。
靳南无一边笑,一边凝水为镜,映出容陵正紧蹙的眉宇:"你自己瞧瞧,你这过分紧张的严父姿态怎能怨小狐狸多想?看见了吧?如今你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可不就是浓浓的爹味儿么!哈哈哈……」说及此处,靳南无又把自己给说破功了,撑着案几笑得花枝乱颤,「总而言之哈哈哈,你把阿卿看得太紧了哈哈哈,整日寸步不离,亲爹都没你这么爹哈哈哈,你还是……哈哈哈……」
"南无。"容廷轻扯道侣袖角,眼底却浮着促狭笑意,"你莫笑了,阿陵此刻都想杀人了。"
容陵一张脸早已黑如锅底。
「笑够了?」容陵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阴阳怪气冷哼一声,「既然笑够了,请问你们二位有何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