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了伤就会偷偷流泪的人,此时却顽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他拧着眉,将脑海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挥散得一干二净。
脚步停下。
错枝盘结的树根浮现地面,宋凌玉目光淡然地扫过丑陋崎岖的树干,对着一片空气缓缓开口。
「我想知道,司南的解契之法。」
无人应答。
他闭了闭眼,平心静气地续道,「我想知道,司南的解契之法。」
「。。。。。。」
「你确定只问这个问题?」
树王空洞的声音宛若空谷传音般,飘荡在漆黑的山谷中。
宋凌玉对其故作高深的姿态嗤之以鼻,冷冷地扫过一棵棵丑陋的庞然巨物,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哦?你觉得我还会问什么?」
「马上月圆了。」
树王咯咯地笑着,丝毫不在意少年几近高高在上的态度,语气带着几分恶意和捉弄。
「你难道还没发现异样么?」
宋凌玉本就敏锐,他拧着眉头,想起这些天自己的不对劲,以及内心那些蠢蠢欲动的欲望。
树王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伴随着少忍着眼泪,阻止他的声音。
「别过去。。。。。。不要过去!」
很奇怪。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受又来了。
她的模样总在脑海挥之不去,宋凌玉甚至能感受到心脏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抿着唇,缓缓开口,「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身上有血契。」
它不紧不慢道,「是有人给你喂过血给吧?鲜血可是好东西。。。。。。可惜身体会上瘾,产生依赖。。。。。。你的身体会在下个月圆之夜发生异变,如果——」
它顿了顿,咯咯地笑着,「没有她的血,你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个真正的魔。」
宋凌玉垂着长睫,拧着眉峰,低声喃喃着,「我现在的失控,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喝过她的血?」
听到这个原因,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暗暗松了口气。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哪怕知道自己的反常之处来自血契,可他心中还是无端觉得烦躁。
他冷冷抬眸,又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东西。」
万籁俱寂,连风动的声音都没有。
可宋凌玉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伴随着少女的哭喊。
只是这回,他似乎已经习惯。
树王拖长音调,扭曲地笑着,它的声音像是无孔不入,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脑袋。
「我要——」
「你的半颗心脏。」
*
柳梢梢柔柔地睁开眼睛,身下是一种奇异细痒的触感,她扶着脑袋,直着身体缓缓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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