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那人如何我不管。」
少年掷地有声，精致俊朗的面容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他顿了顿，续道，「若你动她一根毫毛，你的死法只会比那痛苦百倍。」
他收起唇角溢出的冷笑，冷不防地掐住少女的脖颈，黑眸隐隐透着火光。
掌心的力度渐渐收紧。
只见少女痛苦地拧起眉头，齿关咯吱作响，就连那双灰蒙蒙的眸底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
「你……」
它会附身不假，但它也不愿无故承受此般折磨，若是面前少年力度再大些，恐怕这姑娘的脖子都要断了。
「你……先……松」
它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瞳发白，五窍冒着黑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少年指尖一个接一个地松开。
食心鬼寻准时机，化成雾气从少女的五窍钻出。
如果**遭受迫害也就罢了，又不是它自己的身体，但少年掌心冒出的黑色火焰可不是好玩的，灵体受损它就再也不能附身，孰轻孰重，它还是晓得的。
不过心里还是闪过几分狐疑。
一个正派弟子怎会有魔界才有的乌焰？
食心鬼盯着少年不怒自威的面容，心中陡然生出些不太妙的感觉。
哪怕他底气十足，手底的九灵玉碎片足足有三枚，可还是破天荒地生出了畏惧之感——
面前的少年乖僻邪谬，眉宇间透着些阴恻恻的森冷漠然，绝非是名门正派手下教出的，许是混进去的魔徒也说不定。
它最讨厌和这些魔徒打交道。
「既然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也不为难你。」
它渐渐化成虚幻飘渺的黑气。
寂静的洞内传着回音，只见那雾气钻进不明显的石壁后，几息之间，便有具浑身腐烂的尸体扶着石壁，拖着双腿朝他缓慢走来。
少女再雾气脱身的刹那便软趴趴地倒下来。
脖颈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少年下意识揽过少女的腰身，却觉她的体温已趋冰冷，再放任下去，恐怕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了。
宋凌玉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少女的全身，随即冷冷睨向罪魁祸首，乌黑润泽的瞳孔里隐有火花。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杀了她就可以拿到司南，我可以饶你不死。」
食心鬼试图掰回场子。
这难道不是主人才敢说的话吗？
寒鸦鄙夷地瞪了眼丑不拉几的墨黑影子，随即等答案似的望着面色平静的少年身上，只见他一身白色长衫，出众得宛若月下清泉中那只漂荡在波光粼粼湖面的碎光。
看来是谈判不了了。
宋凌玉森冷地勾起唇角，话语中带着几分冷嘲，拖长声音道：
「饶我不死？」
少年的语气太轻又太过刻薄，被冒犯到了的食心鬼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威被人踩到脚底下，立马火冒三丈。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一道杀气腾腾的鬼爪贴着少年的面颊缓缓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