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梁鹤深低头撩开衣袖,松弛散漫的眼波荡过满钻腕表,如玉长指一挑,又将其随意地半遮起来,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家晚餐时间6点,她大概率会卡在这个时间回家。」
「不过,也请您和您的同事,做好接收我方律师函的准备。」
这话说得沉静而决绝,做笔录的小警员顿了下笔,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年轻警察站起身,递出手掌:「我们今日的出警目的已达成,感谢您的配合,等阮小姐回家,请您务必监督她卸载软体并打卡学习普法视频,我也会调查情况后再次登门拜访,今日就不打扰您了,刚才的对话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哪里,公民义务所在,辛苦两位跑这一趟。」梁鹤深杵着手杖,站起身,回握了上去。
至此,一次剑拔弩张的下午茶,以不太和谐友好的状态结束了。
虽然梁鹤深很尊重丶也很敬佩那位警察的敏锐度丶责任感,但被当成拐带年轻女性的老变态,还是残疾老变态,心情怎么都不可能会好。
再被妹宝凶巴巴地嚷一通,梁鹤深就更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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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这次没有化悲愤为智慧,疯玩一天,累得她趴床上闭眼直接睡着。
梁鹤深端着餐盘去书房,扑了个空,再回卧室,放下餐盘坐到床边,帮睡姿潦草的妹宝掖了掖被子,看她睡得安宁,舍不得叫醒她,想着什么时候醒再什么时候吃吧,结果妹宝这一睡便睡到凌晨去。
夜半寂静,室内还留有一盏橙黄夜灯——平常都不留灯的,梁鹤深浅眠,有一点光源和响动都难以入睡。
妹宝骨碌转了转视线,缓缓扭头看身边人一眼,然后轻轻掀开被子,正欲下床,腰间环来一条手臂,大掌几乎将她的腰整只拦截,重新揽回被窝。
「去哪?」耳边,男人的低沉嗓音裹了些半梦半醒的含糊沙哑。
妹宝在他怀里调了个方向,澄澈眼睛望着他:「去洗……」
梁鹤深倾身过来,毫无预兆地含吻住她的嘴唇,随着舌尖滑进齿关,好闻的檀木水汽也顺着深入而绵密的勾缠热吻灌来,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无论如何克制隐忍,都带有与生俱来般的压倒性气势。
被窝里,一只大手撩开裙摆,缓慢又隐含急切热烈地在纤细柔弱身体上摩挲攀爬,往上,揉着最温柔的地方,另一只手,托着她往自己无限贴近,几近负值——妹宝这才发现她已经被换了睡裙,还是短款,裙摆不及膝盖。
妹宝一个激灵,猛在他舌头上咬了口,推开他的怀抱。
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坚硬身体和滚烫温度轻而易举骤然离去时,妹宝有一瞬诧异,不过一瞬,立马翻身坐起,胡乱寻找拖鞋,左右不分趿着,头也不回地跑进浴室。
再回来时,梁鹤深已经从床上坐起,慵懒背靠大抱枕,一脸「还真不让我碰了?」的无辜表情,抬手,轻轻拍拍身旁的软软被窝,笑了笑:「快来,呆在外面会着凉。」
「夫妻没有隔夜仇,这可是你说的。」
妹宝:「……」踟蹰一下,还是钻回了被窝,翻个身,冷漠背对他。
「真的生气了?」
梁鹤深说着便抱过来,妹宝也没挣扎,只是对他的提问,坚决抿唇不语。
「晚饭都没吃,肚子饿不饿?」他死皮赖脸,继续问。
妹宝摇摇头,滑雪场很多零食铺子,她本就是吃得饱饱的回家,只是这时候忽然想起了她坚决要回来和他一起过圣诞夜的心意,心里暗自不是滋味。
话题又绕回去,「是气我没收手机,还是气我批评你看漫画?」
妹宝拉拉被子,捂住耳朵,烦闷地嘟哝:「您好吵,我要关机了,您别说话!」
关机?梁鹤深闷声一笑,又死缠烂打吻她,隔着如瀑的长发,吻她后颈:「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人家正儿八经寒窗苦读12年的高考生现在都披星戴月丶分秒必争,就你还偷偷看漫画,都钻石会员了,你用新手机才多久?」
妹宝翘着嘴,回眸瞪他:「它最低就是黄金会员!」
「哦,你还有理啦?钻石会员还不满足?」梁鹤深逮着把柄上纲上线,「到底是我要考大学,还是你要考大学?」
「……」就不爱听这种话,妹宝叹出口气,「您真的好吵,您再吵我去别的房间睡了!」
梁鹤深闻言,抱着她的胳膊收紧了力,在她耳边威胁般,却还带着游刃有馀的散漫轻佻:「行,你去,你试试看能不能跑得了。」
妹宝还真奋力挣扎了一番,眼看就要挣脱铁臂禁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