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姐姐,你是哥哥。」她纠正他的自称。
梁鹤深尴尬得冒汗,虽然心里想的是,从生物学层面来说,不管多少岁,她都生不出一只狗或者一只猫,不过听她说姐姐哥哥,好歹,他俩现在是同一辈分了,他宽容地笑说:「那不是乱伦了吗?你是姐姐,我就是姐夫才对。」
「好吧好吧。」妹宝点点头,表示赞成。
阮家,除了等待在家的老二,所有人都去了医院。三个人凑不出一双能下厨房的手,最后草草吃面搞定午餐。
下午,阮家老二说什么都要和他们一起去北城,大概留在家里也觉得窒息吧,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做幼稚的逃兵?这话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但他的理由很充分——狗之大,后备箱塞不下。
于是,乔舟开车载梁鹤深和妹宝,阮多宝开车载阿黄,四人一狗一起去北城,中途休息,妹宝换到阮多宝车上。
兄妹俩最开始无话可聊,车里太安静,阮多宝默默打开音乐播放器,随机到的都是粤语歌,从张国荣,到陈奕迅,从陈慧娴,到谢安琪……
副驾驶的车窗开着一半,有嘈杂的风声灌入,高速路上,车速很快,阮多宝不敢分神,只有馀光瞄到妹宝纷飞乱舞的发,挟着一股洗发水的馥郁花香,她坐姿慵懒,望着窗外,不知不觉跟着音乐哼唱:
「忘掉砌过的沙,回忆的堡垒,刹那已倒下,面对这浮起的荒土,你注定学会潇洒,阶砖不会拒绝磨蚀,窗花不可幽禁落霞,有感情就会一生一世吗?又再惋惜有用吗……」
阮多宝并不觉得妹宝忽然开始哼唱这首歌有什么别的用意,因为她会唱的粤语歌本就有限,而这首歌旋律动人,很容易引诱她跟着哼唱。
等她唱完,在下一首歌的舒缓前奏中,阮多宝腾出手调低了音量,顺带把车窗也升上去了:「跨过南方的地界了,北方的风太冷了。」
妹宝不置可否,封闭的灰色玻璃让风景变得黯淡,窗外的天际线由连绵的青山绿水过渡成了苍茫的雪景,她收回视线,平视前方笔直而冷灰的道路。
阮多宝问:「要睡一会儿吗?」
妹宝摇摇头,想到他的视线或许观察不到,于是说:「不困。」
阮多宝笑了下:「去看过孩子吗?」
没得到回答,他自言自语:「我去看过了,宝宝挺像大哥的,应该是亲生无疑,我那话说得确实过分,但你也知道,杨欢不是良人,我不否定她在她杨家确实
是个好女儿好姐姐,但在阮家,她不是好妻子,甚至不能算是个合格的家人。」
「……至于梁鹤深,有待考察。」
他话说得很直接,也不好听,但妹宝抿着唇,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对大人的事,她一直秉持不予置评的态度,而今忽然想起,她也是一个大人了,假如十八岁亦或婚姻可以成为一个分水岭,那她现在也有了可以对家事发表意见的资格。
但是,不想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知易行难。
阮家门第不算显贵,但也不是草芥之辈轻易可以高攀的,并不是高低贵贱之别,而是教养品行问题,杨欢当初手举孕检报告向阮家索要名分,东西长在阮福宝身上,不管两人怎么扯上的关系,扯上了就是扯上了,阮家得担起这个责任。
然而杨家索要的彩礼堪称天文数字——三千万,还刚好卡着一个阮家咬咬牙就能掏出口袋的金额。
豪门嫁女也不敢如此猖狂,然而这种事,男方没有洁身自好在先,那就没有后悔的馀地,否则德行有亏,阮家受不起这种骂名。
彩礼给了,婚礼办了,本是一桩喜事,但不知对面如何运筹帷幄,这三千万反而把阮福宝套进了牢狱之灾,而杨欢怀孕,竟是一场骗局。
说实话,这真是狗血到家了。
阮家所有人,除了阮福宝,唯有妹宝没有对这位大嫂持有偏见,然而她换来的是什么呢?
「白眼狼!」阮多宝气得咧牙,忍不住骂,「阮福宝那傻缺早晚要被她玩死!」
妹宝不想接话,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接话了:「二哥,你别再羼和他们的事了。」
「大嫂这样,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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