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捏他的唇,凑过去轻轻碰了下,才闷声说:「您也不准再叫他萧叔了,老东西坏极了,快把他忘光光。」
梁鹤深被她这娇俏的措辞和语气逗得心痒,好像什么烦恼都没了,立刻笑起来,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颊边轻蹭:「丁是丁,卯是卯,他只是通风报信,没料想那边如此愚蠢冒进,多年相处,他人心不坏,并未做什么于我有害之事,这是一场刑事案件,他本该进去走一遭的,如今的结果……也算我对他往日照拂的感激,不算薄待他了。」
妹宝面露疑惑:「您就这样原谅他?」
梁鹤深笑意浓浓地看着她,温声说:「他有个独子,早些年犯了能把下半辈子耗进牢狱的错,因此被穆冷两位拿捏了,如今那男人过得颇为风光,妻儿美满,可怜老爹要为他赔上戎马半生才得来的好名声。」
妹宝眨下眼:「您是想?」
「我什么也不想。」梁鹤深鼻尖过来,贴着她的鼻尖,「就只是让这棋路回到正轨,黑是黑,白是白,就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太温柔的动作和声音,让妹宝听得出神,哪怕他慢条斯理说着这样凉薄无情的话,她也觉得,他是执白的一方,怎么做,都是对。
这个姿势,天然适合亲吻,她于是用动
作表示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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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当初,梁鹤深聘请杨雯,给过两份合同,他当时有自己的算盘,一是觉得以杨雯的能力做个保姆过于屈才,二是他依然要培养自己的精锐骨干,所以扔给她一份挑战,也是对其人品做个考量。
梁鹤深有把杨雯安进公司核心位置的计划,但眼下,棋盘全乱了,相比公司那趟浑水,他更想先紧着家里,于是不得不和杨雯又做商谈。
对方很明理,说空降必遭非议,横竖是个工作,他若肯信她,她往哪放都能是个得力干将,毕竟来日方长。
梁鹤深很是欣赏她的爽快利落,由杨雯接替萧晓洋管家一职,就这么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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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假肢还没就位,梁鹤深困在室内有一个月了,日常只去后花园逛逛,但是夏天红火烈日,有病才去室外闲逛。
他理所当然又白了几个度,妹宝隔三差五拿他打趣,说他这高鼻深目,骨骼清落,又肤白貌美,他俩要是一同出行,都分不清谁是娇妻——关键她在床上说这话,说完还蹭来身上亲吻他。
娇妻?好狠毒犀利的字眼!虽然梁鹤深本能上并不想把这个词往妹宝身上套,但她要这样说了,那他立马就能让她知道谁是娇妻。
这么没羞没臊过着日子,到九月初,妹宝才觉得他终于又忙起来了。
大概是要落实他之前说什么要弄掉几个人这种话,视频会议丶电话会议不断,乔舟来家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有时候面色凝重得像是糊了层锅底炭。
临近开学,梁鹤深约了一位客人来家里。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目平和,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严谨气质,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助理,和一只贵气的方长盒。
除了乔舟,梁鹤深从未让公司的人踏足南苑小榭这片生活领域,家里的佣人都觉得好奇,妹宝也忍不住往书房里多看了两眼,这一看,觉得那男人竟然有几分眼熟,但仔细想,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倒是他盒子里的物件更让人注意,那是一双假肢,外形很是精美,依然是气派的黑金配色,关节接口的金属质感很强,比梁鹤深从前那副更具赛博科技感。
对话断断续续从门缝里传出。
「支撑性如何?」
「如果神经系统重塑的效果理想,我有信心能整合程序融入假肢,让其做到完全适配原生肌肉骨骼的程度。」中年男人说着妹宝完全听不懂的话,「支撑性方面,目前保底能达到运动员级别的功能需求。」
梁鹤深沉默着,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复杂数据皱眉,半晌才沉声说:「给我一个具体的可量化的直观的说法,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词汇只会让我怀疑你这项目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小助理闻声,扶着盒盖的手都抖了下。
男人哑然,随即爽利笑问:「那么,梁总具体是想了解哪一方面?」
「比如负重,能不能……」梁鹤深顿了下,隐忍说,「负重后能否走路,具体能承受多少重量。」
男人笑了下:「恕我直言,假肢只是替代走路,神经-程序互通是为增加环境应变能力,增加运动灵活性,至于负重,这个关键在于关节和肌肉力量,所以,这是要看您自身残肢情况的。」
「不过,如果必须要有个量化结果……」他卖了个关子,唇角勾起一道薄弧,一针见血指出,「我想,您太太应该还不算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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