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隔岸观火,以此取乐,甚至砸钱,有人投地产,有人投珠宝,也有人直接赌上数亿项目的合作,赌注之大,令妹宝瞠目结舌。
也有太太笑说,北城那帮人斗来斗去十足可悲,好似不懂黄雀伺蝉的道理,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最后的赢家,合作共赢才是正解,大家皆笑,举起杯来,隔空碰了碰。
这话题便到此为止了。
这年春节前还发生了一件事——阮福宝和杨欢离婚了,孩子当然是归了阮家,据说离婚协议谈得很顺利,杨家原还既要又要,妄想狮子开口讹诈一笔,巧在那位不省心的弟弟赶在这个节骨眼犯了事儿。
这事儿靠了阮家在魁城的名望,去和受害人谈赔偿丶和解,取得了谅解书,替杨家弟弟减轻了刑罚,杨欢算是净身出户。
这么一茬事儿,闹得比几十年前阮家被梁家两次悔婚还丢人,阮老爷子怎么想怎么晦气,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建议找个风水师,众人都不信那个邪,结果风水师说,阮家人的晦气不破解,免不了儿女婚姻不幸,子嗣不兴啊!
好了,这下从所有人不信,变成了只有阮福宝持保留态度。
怎么破解?一,今年这年万万不能在家过了,要往南方走;二,阮家得找个什么时辰出生的女孩子收养,须得是天生六指;三,阮家还得去供奉六六三十六个寺庙的香火,再吃斋满九九八十一天即可。
于是,去年被妹宝拿来做幌子骗梁鹤深的事情,放在今年实践了,阮家这新年举家跑来港都了。
阮多宝丶阮玉宝知道原因后,头都大了,尤其是那个「天生六指」!
阮多宝:「这么蹩脚的骗术,你们信了?」
阮玉宝:「这种诈骗犯,警察不管吗?」
阮老爷子:「人要常存敬畏之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举头三尺有神明……」
也不怪阮老爷子忌讳这个,从福宝,到妹宝,两人的婚姻现在都出问题了,更别提另外两个单身汉,他半截身子趴坟头的人,自然心慌,再加上风水师叫他们做的,都不是坏事,也不算难,做就做了,全当求个心安。
但总的来说,这个年过得乱七八糟,不为别的,为那个吃斋满九九八十一天……
过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位。
梁鹤深带着满车礼物回巧梨沟拜年,扑了个空,还正巧遇见风水师往门上丶柱上丶墙上贴符纸做法。
问风水师怎么回事,他瞄一眼,说梁鹤深并非真正的阮家人,故不可向他泄露天机。
梁鹤深嘴角一抽,冷冰冰地问:「……多少钱?」
风水师笑了笑,告诉他,因为阮家被邪祟缠上了,才导致子女婚姻不幸,现在那家人按照上帝的指示,去驱邪祟了。
「……」听过扯淡的,没听过那么扯淡的,本土风水师还跟上帝联系上了?阮福宝婚姻不幸,梁鹤深不反驳,但他和妹宝哪里不幸了?
梁鹤深气得额头冒出青筋,周郁替周凛开车送他,这时在旁边杵着都要笑喷了。
梁鹤深又说:「重新测个风水,多少钱?」
「什么?」风水师莫名其妙地看他。
梁鹤深下巴一抬,指指那扇紧闭的大门:「重新测个,告诉这家人,只要他家闺女和名字里带了鸟和水的人结婚,就可以化解一切困境,报个价。」
风水师赏他一记白眼:「……你有病吧!」
梁鹤深紧握着手杖,磨了磨牙:「五百万?」
风水师眼皮跳了下,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你你丶你不是要把我弄进去吧?这数额够我蹲一辈子了吧?」
「我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吗?我是专业的好吗?你把我当诈骗犯了吗?我是认真读过《易经》丶《奇门遁甲》丶《六壬》丶《阳宅三要》丶《八宅明镜》丶《撼龙经》丶《葬书》丶《断易天机》……很多很多专业古籍的好吗?请你尊重我的职业好吗?」
梁鹤深忍气吞声说:「……抱歉,是我说话欠妥。」
风水师乜他一眼,扭头去,装聋作哑,再不搭理他。
对方油盐不进,没办法,这两位于是怏怏回了北城,到红谷巷陪梁震秋过年。
梁鹤深和妹宝闹了矛盾,分居大半年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梁震秋倒没说什么,子女都以为他人老多健忘,眼瞎耳聋不问世事,可人带着梁家龙争虎斗从上世纪斗到新纪元,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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