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哪里不小心暴露了?
念及此不由心下一横——实在不行纵使时机不对,也要将父亲的冤情说清楚。
怎料元熙帝接着说道,“听闻上次二皇子的斗鸡生病便是你医好的。”
花半夏听见这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因为此事。
“圣人过奖,为天家效力本就是小人分内之责。”她连忙趁机表忠心。
帝点头,若有所思地问掌事太监:“对了,万生坊副总管一职是否还空着?”
那太监说是,元熙帝于是说道:“禽坊齐敬泽恭谨敬敏,兴治有方,即日起擢万生坊副总管。”
待齐坊长谢恩之后,又道,“禽坊夏荔驯术精湛,对天家忠心可鉴,擢禽坊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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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花半夏前去内务府领赏,归来时路过御马坊,看见两名侍卫拖着一个半瘫的男子往外走。
起初花半夏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等走到近前才发现,那男子……居然是——薛洋?
薛洋看样子刚挨了板子,外衫后面泅出一片血迹,两条腿也面条似的拖拉在地面上。
与花半夏擦身而过时,对上她的眼光,薛洋布满血丝的双眸涨满愤恨与不甘。
花半夏驻足,脊背笔挺地冷睨着他远去。
他不是五坊的红人吗?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正神游,忽见齐坊长迎面走来——不对,如今该称呼齐副总管了。
“副总管。”花半夏笑呵呵地冲齐敬泽一叉手。
齐敬泽看样子心情不错,整个人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
待侍卫一行人走远,花半夏连忙问齐敬泽薛洋被带走的原因。
“是前前副总管钱宗政徇私舞弊,供出了薛洋。”齐敬泽悄声说道。
“原来如此。”花半夏心下暗暗称快。
真是恶有恶报,上天终于开了回眼。
白家楼,螭奴听着葛荣汇报完宫中的进展微微颔首:“很好,继续盯着万生坊,有任何动向随时向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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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禽坊驯鸡场。驯鸡师老钟从一个摞满补丁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烧饼,正要开吃,突然被人一把夺去。
“哎!”老钟正着恼,扭头看见抢他烧饼的坊使刘雄,神色顿时一僵。
刘雄嚼了口烧饼,冲老钟大喇喇一摊手:“欠我的银子还来。”
老钟一脸苦相:“求你再宽限几日,等这月发了月钱,我一定还上。”
刘雄没接话,嗤笑一声扭头便走:“下职后我找你娘子讨去。”
老钟慌忙一把拉住刘雄胳膊,哀声恳求:“别,我娘子她身子不好,要是知道咱俩赌鸡的事,定然气得不轻。”
“关我屁事。”刘雄一脸油盐不进,言罢一对绿豆小眼滴溜溜转着,“除非——给我再加二两银子。”
“你——”老钟一脸气结,叽歪了几声却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花半夏本欲找齐敬泽交接事务,从斗鸡房经过时看到了这一幕。
她如今新官上任,对斗鸡坊的许多内情正需详加了解。
听见这二人因赌斗鸡起了纠纷,她当下未做声张,而是悄然躲到附近一棵大树后面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