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一则这魏家作风正直,不肯背后做偷鸡摸狗之事,二则,猪肉的受众还是有的,只是现下之人多半不知其烹制之法。
想到自己或许能在大稷将猪肉吃法发扬光大,杜时笙不禁喜上眉梢。
锺管事见杜时笙杏眼微弯,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杜娘子,你看这两个食谱,二十两可好?某保证绝不外传。」
他原本是担心杜时笙不肯卖食谱,足足准备了四十两。但见杜时笙现下似是有心要卖,想到自家阿郎的俸禄又要支撑府内开销,又要给太夫人看病,便是府内有些家底,未来也是要给阿郎议亲丶成家,也需不少开销。思及此处,锺管事便狠了狠心,先发制人,只出了一半的价钱。
杜时笙本就大度,魏府行事的君子之风让她颇为受用,再者,孜然排骨这种食谱她这里一大把。二十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嚼用了,距她开店的目标,又是近了一步。
于是,杜时笙便笑容明媚道:「成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这边厢,魏修晏回至大理寺,屏退一众小厮,只留黄录事和宋录事在侧。
「可将尸首送给秦仵作去验?」魏修晏问黄录事。
「寺正,秦仵作今日不在衙门,说是秦大郎生病,回家去了,不如,让刘仵作来验罢!」黄录事禀道。
「不可!我已遣人去秦仵作家中寻他,等秦仵作回来再验罢!此尸身太过残破,还是交与经验老到的秦仵作稳妥些。」魏修晏坚决道。
「是。」黄录事不敢再说,心道幸好自己并未私自做主交给刘仵作。
这时,顶着大雨回来的杨文御进了衙门,看他利落的步伐,便知他的风寒头痛好些了。
「魏卿,如此快便将人犯找到?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仅不到一日时间,杨文御听人通报已找到真凶,不由称赞魏修晏。
「是,人犯现已带回。」魏修晏回答道。
杨文御急着去看人犯,却见黄丶宋二人面色有些不自然,顾不上许多,急道:「那咱们立时去审一审他罢!」
魏修晏便带着杨文御去了仵作验尸房中。
杨文御见到那面目全非,残破不全的尸首,不由血涌上头,指着尸首问道:「这……这……」
魏修晏倒是显得淡然许多,拿出几幅画和一张纸,让黄录事先将那纸上所言念与杨文御听。
原来,这个尸首便是杜时笙和葛萨那日所见的醉酒郎君。
他名叫柳士枚,是个落魄举人家的孩子,今年二十二岁,家中有一小三岁的妹妹,唤做莺儿。为了能够供柳士枚读书,柳士枚的阿耶在莺儿八岁时便将她卖了,自此,兄妹二人便不曾相见。
凌王一直以乐善好施,资助寒门闻名。近些年,凌王更是聘请名儒自立家塾,有才学过人的寒门可自荐或托人举荐,若是获得家塾先生认可,便可拜入凌王府家塾继续攻读。
柳士枚几番落榜,但又自认才高八斗,听闻此事,便递了篇自己的文章,没想到,竟被凌王府看中,进了
凌王府的家塾。这就是为何,他那日的袍服领口绣有杏花及第的原因,绣庄那单生意,东家便是凌王府。
谁知,进了凌王府家塾之后,柳士枚便发现,那里根本无法静心学习。
凌王府中几个世子,除了大世子李钊已随父亲入朝为官,其馀几个世子以李淇为首,整日骄奢淫逸,游手好闲,欺男霸女。这私塾的寒门,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与之沆瀣。
柳士枚挣扎几番,最终也成为其中一员。
谁知,一日李淇酒后兴奋,口若悬河地当众讲述自己便是坊间所传的「采花大盗」,自己得了种罕药,可使女郎们乖乖听话,事毕之后,又不记得自己的相貌声音。
当场,便有那心术不正之人出言激他,要他当众试试那药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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