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只存在于他幻梦中的风花雪月,她纤细高挑的背影、与他相叠的手,他百看不厌。
“你做的饭。”他勾唇浅笑,“不敢恭维。”
“哦?是吗?”印央装傻回怼,“是谁谈恋爱的时候,我做什么就吃干净什么?吃山珍海味都他没见这么积极过,这人,放着别墅的大圆桌不坐,放着米其林大厨做的佳肴不吃,跑来我小小的破出租屋蹭饭。”
咋吧一声,她憋着不笑:“是谁呀?我怎么记不清了。”
栾喻笙:“……”
……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有着轻微洁癖,养尊处优,却可以为了方方面面了解她而委身去体验她这个穷光蛋的世界。
*
印央蒸了鸡蛋羹,淋上一勺酱油提鲜,又简单地做了两个香肠三明治。
栾喻笙吃饭用的辅助手套他没有随身携带,他用不了普通的餐具,她便喂他吃了。
一口鸡蛋羹、一口三明治地喂栾喻笙,也兼顾着自己吃,印央还递水杯到栾喻笙的口边,监督他喝够水。
昨天他严重缺水,今天必须大量灌水冲洗他的膀胱,引起炎症可就麻烦了。
栾喻笙绑腿上的迷你尿袋为专门定制款,印央买的则是常规尺寸的尿袋,袋子较大,挂在电动轮椅的脚踏板边上,没一会儿,液面升了几刻度。
看颜色,印央又喂栾喻笙喝下一杯温水。
他家教优良,食不多语,可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有种心事重重的安静。
吃饱喝足了,印央的手在栾喻笙的眼皮子底下伸进了他的上衣里面……
“……不需要。”栾喻笙秒懂印央的心思,耸动右肩,抖抖索索地挥舞着右手想要驱赶。
印央看架势要给他揉胃,助他促进消化,肠胃活泛必有不雅之声响起,他抹下这个面子。
“好啊!你又打我!”蚊子咬似的力道挠着印央的手背。
见他气急败坏,誓死不从,深眸燃起愠怒的冷,她不惧,反而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推着他的轮椅风风火火地杀到卧室,印央把栾喻笙连拖带拽地挪到床上,她甩了拖鞋坐他身后,将他的双手反绞压在他的臀部下面,让其动弹不得。
“……印央!”栾喻笙怒目圆睁,火气窜出齿缝。
“哈哈哈,栾总息怒。”印央笑得我行我素,她双膝夹着栾喻笙的身子,前胸支撑他的后背,使他坐妥不倒,“一盘蒸蛋都是你吃的,不得好好消化一下?”
话毕,她摸到他的小腹,左三圈、右三圈地打揉,感受到他摧枯拉朽的肠胃在她的按摩下重拾生机。
挣了几下,无济于事,栾喻笙束手就擒。
“栾喻笙,其实,你每餐之后让护工给你揉一刻钟,你就不需要依赖针灸治疗了。”印央如实道。
印父瘫痪卧床多年,但因为这个法子,即便医疗条件远远不如栾喻笙优渥,也不曾困恼于排泄。
许是卧她怀里太美满舒怡,时间推移,栾喻笙眼皮黏连,困意渗出字句:“我讨厌,别人碰我。”
怀着怜惜,印央戳了戳栾喻笙柔软的小肚子,他反感旁人肢体上的触碰,如今却不得不凡事都假手他人。
她边戳边问:“那你也讨厌我碰你?”
午阳晴好的卧室,突然仅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你睡着了?”印央低声试探。
栾喻笙阖眼,却并没有入眠,半晌,他听似浑不在意地陈述:“你没让我‘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