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言抬起头,很认真地跟陈森说。
第36章
情况过于复杂,陈森急得无法理清楚自己混乱的思绪,谢忱言换了衣服就出来说要带祁漾回家。
「马上就要高考了,他现在这样跑到这个闭塞的地方,简直就是胡闹。」
陈森刚才为他准备的休闲装没有被穿上,谢忱言穿着一套得体的西装,领带都系得好好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疏离感,眉眼之间都是烦闷。
一想到面临的这种棘手的状况,他就有点不受控制。
陈森暗暗擦一把汗,为祁漾担心受怕。
祁漾总觉得重逢后的谢忱言是一个疯子,但重逢后的谢忱言已经压抑过后勉强正常的人了。大学那几年,在家庭和祁漾的双重拉扯下,谢忱言比现在更疯。
他不止一次去为谢忱言处理烂摊子,那时候谢忱言太年轻,做事情太冲动,遇到和祁漾相关的事情,他总是冲动易怒。
阴暗的想法和扭曲的性格让他困住自己也困住了祁漾。
大二那年,祁漾和班级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祁漾对对方肯定没什么想法,可谢忱言清楚的知道对方对祁漾是什么意思。
对方借着祁漾不懂,以为那只是和男生之间的正常接触做过不少出格的举动。
一个晚上,他看见祁漾背着书包和男生走在一起。冬天,路上很安静,路灯把他们两个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看起来在互相依偎。
谢忱言调查过男生的家境,是家里一个不受宠爱的私生子,祁漾能跟对方走得那么近,很大程度上是产生于同被忽略的惺惺相惜。
那又怎么了?谢忱言踩下油门,他还是不允许。
他想过干脆三个人一起死了算了,正好祁漾跟他一起走了,免得祁漾勾三搭四。
为什么祁漾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就算是大环境对他排挤,他身边还是会出现很多人。
为什么,为什么?
谢忱言用力踩着油门,双手用力捏着方向盘,额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上的骨节咔咔作响。
跑车巨大的轰鸣声让祁漾和男生扭头好奇地看,谢忱言看见祁漾惊恐的眼神突然又后悔了。
如果一起去世了就算了,万一,万一就怕……
就怕他死了,祁漾没死,那祁漾还是会跟别人在一起,他段不能死在祁漾前面的。
又或者祁漾死了,他没死,那祁漾在下面去了,不被他管控着,岂不是会更加四处留情?
谢忱言很怕比祁漾先死了。
没找到祁漾这两年,他忧愁得整夜睡不着,偶尔看见自己头上长出来一根白头发都敏感的在年龄问题上焦虑。
他毕竟比祁漾大了三岁快四岁了,按照正常的生物学逻辑,他就是会比祁漾先死。
那不行……
谢忱言在焦虑和狂躁中一路失控,在祁漾读高三这一年,他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才可以和祁漾纠缠一辈子。
新买的那个大平层,从图纸到很多细节都是谢忱言自己上手做的。要把祁漾关起来这个想法,在谢忱言内心一直很坚定。
如今竟然又要再一次面临这种扭曲偏执的谢忱言,陈森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一片碧蓝的天,眼前乌云密布。
「少爷,你出车祸失忆了。」他垂下眼掩盖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已经二十九岁,羊羊高考后就跟你断了联系,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他现在过得很好,你这些年也过得很不错,不要去打扰了,好吗?」
陈森不敢去看谢忱言的脸色,显而易见的是谢忱言肯定会因为他这番话变得阴森扭曲。
抬起头,果然看见谢忱言面色惨白,他隐忍着自己滔天的怒火,上前一步又不忍心对自己尊敬的一个长辈动手。
「我不管是谢家动的手脚还是其他人搞的鬼,我不可能会放祁漾走。」谢忱言说,长腿迈开,「我要带他回去。」
陈森心悬在半空中,听见他这句话终于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