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川道:「好,那棉布我放床头吧?」
待余礼点点头,李铭川就去把买来的东西都归置了。
李铭川把盐丶酱和猪板油往灶房里头放时,余礼皱了皱眉,道:「先把猪板油拿出去吧,闻不得味。」
余礼的害喜本已好多了,但闻到这种肥腻的味道还是不舒服。李铭川又大步往外走,准备拿个盆先倒扣收着这猪板油。
他一路走,一路还在嗅闻,味道肯定是有的,但不明显不冲人,也不知道余礼鼻子怎么这么灵。但夫郎不喜欢这味,左右他地里的活计也做完了,明日他来熬油就是了。
猪板油放好后,李铭川还拿了肥珠子洗了手,就怕手上着油腻的味道也让余礼不舒服了。
余礼给李铭川的面里头,磕了一个鸡蛋,又煮了一筷子野菜。余礼之前的鸡已是年纪大了,现在已经不大生蛋了,幸好之前买鸡时买了只公鸡,前段时日敷了几只小鸡出来了,就死了一只,现在也都叽叽喳喳叫着了。
余礼叫李铭川自己进来端,面汤是用猪油调的,余礼现在不喜那些生的荤腥的气味,但对已经熬熟了的猪油是没那么抗拒的。
面条很香,李铭川端在手里时就在流口水了,余礼自己吃饱了,但也坐在一边看他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这两日在想,去年咱是熏了腊野鸡和腊兔子,都是卫叔给的,今年咱们就多熏几只腊□□?正好家里的几只鸡都不大生蛋了。」余礼跟李铭川商量着过冬的腊味。
李铭川吸溜一口面条,道:「没事儿,我去找卫叔买就成,这家是咱们自己养的老母鸡,还是炖汤给你补身子好。」
桥西村的妇人夫郎生孩子后,是要坐月子的,在坐月子的时候,家里条件好的,是一定会寻些老母鸡来给人炖汤喝,滋补。
余礼从小算吃过好东西的,不大喜欢喝老母鸡炖的汤,总觉得炖汤这鸡肉就柴了,一点都不细嫩,便道:「留个两三只炖汤就成,我不爱吃呢,其他的都可以熏了算了。」
李铭川便又道:「这腊味你也不大爱吃呢,要我说熏个两只便够了,其他的便先养着,什么时候乐意炖鸡汤了再宰吧,回头你大嫂生了,咱是不是也得提上两只老母鸡去看看?过年咱们有事要送礼时是不是也提只鸡有面?」
这倒是真的,赵雨梅虽也养了鸡,但她的老母鸡也卖,家里是没那么多自己吃的,虽说付清有了身子,赵雨梅肯定也会留几只给他补补,但自己已嫁出来了,回娘家看大嫂侄子时,也得提上两只才好。
余礼想想李铭川说得有道理,便没再多说。
他有了身子后有些贪嘴,本来已经吃饱了,但见李铭川吃得香,又想再吃一口,便要去抢李铭川的筷子。
「给我留一口,我也想吃。」
李铭川愣了,问:「你晚上还没吃吗?」
余礼道:「吃了,但还想吃。」
李铭川就挑了一筷子面去喂夫郎,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就给你多留些,要不我再去擀些面,再煮一些给你吃?」
余礼吃了一口,道:「够了,饱的,就是馋。」
李铭川见人是真不打算再吃第二口了,就拿了桌上干净的布巾给他的小夫郎擦了嘴,自己再把剩的最后几根吃完,又咕嘟几口把面汤喝了个干净。
喝完他对余礼说:「你先去屋里坐着,看看布成不成,不成我明日去换,我洗了碗就给你打水泡脚。」
余礼就见着人忙活了一天,回来又蜜蜂似的到处转,叫人先坐着歇着,道:「我去洗吧,锅里还有煮了面条的水呢,是热的,我不用凉水洗。」
不等他说完,李铭川就已经走进了灶房洗碗了。
算了,也就他自己吃了面条的锅和碗,余礼没再管他,回屋一眼就见着了床上一白一灰的两匹棉布。
余礼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是汉子还是哥儿,李铭川出门前他就专门叮嘱了,挑布匹时得挑着小汉子和小哥儿都能穿的颜色,别到时候穿出去闹了笑话。
李铭川记着了,挑的这里匹就挺好。余礼细细摸了摸,挺软又暖和的,孩子生出来会是春日,还未入夏,小娃娃又比大人怕冷,得做几件暖和些的衣裳呢。
余礼还没做过小娃娃的衣裳,许多农户人家刚出生的孩子,是拿襁褓裹着的,一裹就是几个月,孩子的手脚伸展不开呢。
襁褓赵雨梅和伯娘都跟余礼说了她们做,余礼自己便还是想给孩子做衣裳,特别是夏日里,孩子穿着衣裳便能不裹起来,自在些。
具体如何做,得问问付清和卫芪,余礼没打算今日就动手,左右冬日长着呢。但确认了布匹没问题,余礼就放了心,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