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礼笑笑,没再说了,回家时又找赵雨梅要了些花生,打算回去做花生酪吃。
余礼不像付清那样总要吃酸的,他前阵子为了让自己不害喜,是吃了好一阵子清淡东西的,倒让他吃惯了许多食物原本的味道,不再像从前那样嗜辣了。饮食清淡了,加上近日里余礼不用多操心活计,也没怎么出门晒太阳,李铭川就总觉得夫郎又白了些,脸蛋摸着揉着也更细嫩些了。
花生酪余礼是加了精米跟着花生一起磨的,打出来后还加了桂花,就有着花生和桂花淡淡的香味,若想吃更甜些,是可以再加糖的,但余礼没再加了。
他和李铭川一人一碗,好喝又养胃,别说,这东西吃着更扎实,饱肚着呢。
饭菜还都是余礼烧的,这事儿怕是在肚子大的不好走之前,他都不放心交给李铭川。
立冬后余礼有些手脚冰凉,每日晚上都需要李铭川暖许久才能热起来,李铭川问过了大夫,便奢侈了一把,找卫猎户买了一小块羊肉,给余礼补补。
这羊肉还很新鲜,瞧着是鲜红色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幸好余礼现在已经不怎么害喜了。但他还是犯了难,羊肉他是真没做过,怕是他爹都没怎么做过呢,这乡下人家,谁家办席会用上羊肉呢。
余礼问李铭川:「这东西怎么吃?若是炒的或是煮的,熟了还有这股味道吗?」
李铭川也犯了难,他在吃这件事上,见识过的新鲜玩意全是余礼带着他吃的,便又傻呵呵跑去卫家问了一道。
回来告诉余礼:「卫叔说冬日里炖汤是最好的,滋补又暖身,若你想吃点口味重的,烧着炒着都能,拿地里的野葱炒就行。若想去去那股味,加些姜片煮道水,会好很多。」
余礼听了就道:「那咱们就清炖着吃吧,再往里炖些萝卜和玉米,我再烙个饼,我们就围着锅子喝些羊肉汤。」
余礼说干就干,他让李铭川先将羊肉切块,泡出了血水,洗干净后就冷水下锅,切了姜片和大葱进去煮了一道,再把羊肉捞出来,冲些温水,另开锅子慢慢炖着。炖汤没什么难的地方,就是不能急,这羊肉是带皮的,在李铭川切羊肉时余礼就看出来了,这皮子难切,定也难煮,煮的时间少了就嚼不动呢。
于是在羊肉汤飘出香味后,李铭川前后问了三次:「能吃了吗?」
余礼才估摸着时间揭开了锅盖,道:「能吃了。」
炖了羊肉汤不必说别的,定是先喝碗汤再说,也不知是汤太热了,还是心里总想着这羊肉的作用,一碗汤喝下去,李铭川和余礼都热得解开了棉衣。
汤很鲜,两人喝完一碗都还想再喝。但其实要说肉的味道啊,余礼觉着倒也没比猪肉好吃太多,但价格却比猪肉贵不少,他对李铭川说:「这玩意怕都是有钱人偶尔买一次吃吃味道的。」
李铭川道:「若是你吃了手脚没那么凉了,我们就再买两次。」
余礼是直接吃的清炖的羊肉,李铭川却是有一小碟子辣椒面能蘸着吃的,这羊肉蘸着辣椒面吃要好吃不少,李铭川便蘸了一小块肉,送到了余礼嘴巴,道:「你尝尝这蘸辣子的,好吃呢。」
余礼不敢多吃也就尝了这么一口,果然好吃,便笃定道:「怕是羊肉就该这么吃呢。」
到底该不该这样吃,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只吃了一次的人家说了算的,但总归,这个冬日里,两人也吃了不少好东西。
桥西村的冬日不算长,特别是因着不用下地干活,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不少人家都嫌弃冬日里太短了呢。
余礼长胖了一些,脸上瞧着有了些肉,又因为休息得好,没怎么劳累,吃得也不错,脸上总是红润的,一看就被养得很好。反倒是李铭川,每日要干活,还要操心馀礼,看着精神不大好,该是夜里睡得不安稳。
余礼的肚子显怀了,他有时记着付清从前跟他说过的话,不敢吃太多,怕孩子太大不好生,但随着月份的增大,肚子还是看着看着就大了。
在他的肚子刚刚显怀时,他有了不少顾忌,睡觉时不敢乱动,怕换了姿势压着了孩子,不敢弯腰,也是怕压着了孩子,更有了一些焦虑,害怕自己睡得沉的时候,李铭川不小心压着了孩子。
李铭川日日同他待在一起,对自己夫郎心情的变化是很清楚的,他慢慢就见着了余礼开始习惯性的护着肚子,慢慢就见着了余礼的腿脚开始浮肿,也慢慢见着了余礼肚子发痒却不敢抓的模样。
他没别的法子,只能每日先把夫郎哄得安然入睡后自己再睡,只能每日给夫郎按按腿脚,也只能有时抹些猪油在夫郎肚皮上盼着人能好受些。
看着自己怀孕李铭川却比他先憔悴了,余礼突然一下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也不每日想有的没的了,他的心情一好,很多事情就变得更容易忍受了。
但李铭川还是担心,他心疼余礼得紧,有些汉子是见着了自己夫郎生孩子时的场面,才开始觉出夫郎的辛苦,而李铭川日日参与,是在这时候,就切身感受到了夫郎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