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车门拨打梁明远的电话。
“为泽？”
“嗯。爸。”梁为泽看向二楼窗户，里面透出暖黄色，“在忙吗？”
“我忙什么，刚把轩轩哄睡。”梁明远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自知的纵容，“小小年纪，净淘人。”
梁为泽笑了一声，“那我上来了。”
开门的不是他爸，他喊了声“佩姨。”
“为泽来了，快进来。”吴佩连忙把他迎进来，转身的时候露出衣领上的卡通贴纸，“都是轩轩搞的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察觉他的视线，吴佩笑着解释。她身上有种十分柔和温婉的气质，与自己的母亲截然不同。
梁为泽低头换鞋，盯着鞋柜，半晌后淡淡道，“小孩子总归是淘气的。”
“是吗？我可听你爸说了，你从小就懂事，三岁起就不哭不闹了，哪像轩轩。”
梁为泽轻笑，没出声。小时候的事他早就不记得了，但有一点他不会忘——在梁家，哭闹是没有用的。
梁明远招手唤他过去，茶几上斟好了茶，梁明远问他，“喝酒了，今晚有应酬？”
“嗯。”
“我劝过你妈，别给你那么大压力，”梁明远叹了口气，“她永远都是这样。”
“她有她的难处。”梁为泽不欲多说，吴佩进房间看轩轩，不一会儿便有小孩子的哭闹和温柔哄慰声传来。梁为泽盯着那扇房门看了许久，“爸，你后悔过吗？和我妈的婚姻。”
梁明远眼睛眯起来，仿佛回到很遥远的之前，良久，“不后悔。”
不后悔结婚，还是不后悔离婚，梁为泽没有再问。反倒是梁明远似有察觉，语气颇为凝重地说，“如果因为我和你母亲的婚姻，而影响了你对感情的看法，我很抱歉。”
“爸，别多想。”梁为泽摇头。
轩轩的哭闹声更大，他站起来，“走了，替我和佩姨说一声。”
“都这么晚了，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梁明远留他。
“不合适。”梁为泽笑了一声，“爸，你们早点休息。”
梁明远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浮现复杂神情，良久后又是一声叹息。
梁为泽走出温馨的小洋楼，坐进车里。
文沅的消息他一直没回，不知道回什么。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几秒钟之后被接通。
“喂，学长。”
梁为泽整晚的郁结一扫而空。他勾起唇角，下意识换上温柔语调——
“你干嘛打电话给我，国际电话很贵的！嘟……”
通话被掐断了。
漆黑的屏幕映出梁为泽有些僵硬的脸，他握着手机，没反应过来。好在语音通话邀请很快发了过来，屏幕又重新亮起，梁为泽按下接通。
“以后微信就好了，别浪费钱。”文沅清亮绵软的声音响起，梁为泽听到他那边有些嘈杂。
“在做什么？”
“到我妈工作的地方转转。学长，你等一下。”
文沅捂着听筒似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他说起上午在施舒公司的见闻，梁为泽安静听着，偶尔附和。
“学长。你怎么了？”文沅突然问。
“什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