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沅在副驾上点了点头，怪不得最近都很少见梁为泽去公司。
“快过年了，”梁明远终于进入正题，“今年，来爸这边吧？”
文沅又出了会儿神。这是他第一次见梁为泽的父亲，虽然只是在电话里。梁明远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和梁为泽很像，只不过更加厚重一些。听上去父子俩关系并不僵，可要说有多亲近，也不见得。
“不了吧。”梁为泽道，“提前替我和佩姨说声新年快乐。”
最初和高岚离婚的时候，梁明远曾在过年时提过一次，那时吴佩就已经成了他的新婚妻子，梁为泽很有分寸地婉拒了。
再后来，他每年都邀请，但实际父子俩聚在一起的年饭几乎没有，梁为泽只会在年后拜访，每次来也不会多待。
他们都默认过年梁为泽会和高岚一起，但今年不知怎么，梁明远格外想和儿子热热闹闹团聚一次。
“就抽空来坐坐，也不行吗？”
拨通电话之前，他想起梁为泽上次到家里来时，自己无意间撞见梁为泽看向轩轩的眼神。那一个眼神，叫他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
“改天吧，等过完年。”梁为泽淡笑。
梁明远明白劝不动他，叹了一口气，“年夜饭不行，那今天总可以吧？你佩姨念叨了好久，说让你过来一趟……”
梁为泽转头看向文沅。文沅朝他眨眨眼睛。
“行。”
车子拐了个弯。
去的路上梁为泽一直沉默，文沅也没说话，静静坐着，余光能看见梁为泽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微微抿起的唇。
“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到了地方，文沅朝他一笑。梁为泽淡淡“嗯”了一声，“等得无聊了就叫我。”
“怎么会。”
梁为泽站在车外，迟迟没动。
“怎么了？”文沅小声问他。
梁为泽突然伸出手，指腹摩挲文沅下巴，然后到柔软的脸颊肉，最后在他眼尾扫了扫。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样的姿势很不方便，文沅在副驾撑直了身子，凑得离梁为泽更近一些：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
“嗯。”梁为泽笑了。
文沅一怔，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他凑上去，在梁为泽脸上亲了一下，很轻，跟挠痒痒似的。
“来了啊，快进来。”梁明远站在门口。
吴佩抱着轩轩在客厅玩。见他进来，连忙晃了晃怀里的轩轩，“宝宝，快叫哥哥。”
轩轩转过头，看了站在门口的梁为泽一眼，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吴佩吓了一跳，“为泽你别误会，本来我和老梁说今晚带轩轩出去吃饭，听说你要来，临时决定还是在家里吃算了。”
“他这是吃不到想吃的，和我们置气呢，不是对你，你别放在心上。”
梁为泽静了下，视线从轩轩背影挪开，缓缓才说，“佩姨，我不会介意。”
吴佩松了一口气。
梁明远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却听见梁为泽说：
“爸，我今天还带了个朋友。”
梁明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