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妩虽然对着皇后磕头行礼,比如神情间,很有几分挑衅——就是那种蛊惑君王小妖精的挑衅,恃宠而骄!
而就在阿妩走进去,和众妃嫔一起请安的时候,皇后的视线就落在阿妩脸上。
不得不承认,这小娘子更美了,走起路来像三月的杨柳在摆,整个人都是柔软轻盈的,那张脸更是通体剔透,如同软玉雕琢,眉梢微微泛红,透出似有若无的妩媚来。
皇后盯着这样的她,想着她是怎么勾搭了陆允鉴,又怎么勾搭了太子,最后还勾搭了皇上——
突然间,她便觉有些窒息,胸口憋闷,发疼。
其实她不介意,不介意这个女人如此放浪,可这些原本可以在她的控制下。
现在,一切失控了,这就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个摆脱了牵线的木偶,她开始自己动起来了!
皇后硬生生压下心中的反感,到底是略颔首,示意大家平身,又随意问了几句,众人看她脸色不善,知道她心绪不佳,也都藉故告退。
阿妩也要跟着大家走,谁知刚走两步,便被皇后叫住,说是有话要说。
一旁惠嫔见此,便也停下脚步,笑着道:「娘娘既是有话吩咐,贵人留步且是,晚一些回去,那便让福公公稍候片刻就是了。」
她仿佛随口一说,阿妩却是心知肚明。
哪有什么福公公稍候,她故意的。
惠嫔估计是怕皇后为难自己,特意把福泰搬出来了。
对此,阿妩感激,对着惠嫔略颔首:「有劳了,孙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柔软亲切,皇后笑了笑。
带到惠嫔离开,寝殿中其他人等也都出去了,安静的大殿中只有皇后和阿妩。
这时候,大家也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妩:「你以为,你能翻天吗?」
阿妩笑盈盈的:「我不能翻天,但我可以伸手摸一摸天。」
皇后嘲讽一笑:「你确实足够妖艳,若是在市井间,你这样的美色足够你攀附一门好亲事,高嫁贵夫,可是在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色,随便一个宫娥伶人都可能有稀世之貌,红颜易老,以色侍人岂能长久?」
阿妩倒是赞同她的话,不过她很无所谓地撩了一下发:「至少我能以色侍人,你能吗?」
皇后神情冰冷。
阿妩笑着道:「皇后说的道理,阿妩自然懂的,不过阿妩如今入了宫,还明白一个道理,在大晖,皇帝便是这世间的天,在后宫,皇帝便是诸位娘子的神,我既能伸手摸一摸天,碰一碰神,那就足够了。皇帝就是皇帝,一夜几次,阿妩好生快活,人生在世,有花堪折直须折,我今日潇洒快活了,何必瞻前顾后想着明日?」
皇后眯起眼,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情绪。
阿妩:「阿妩斗胆,敢问皇帝已经多久不曾临驾这回凤殿,以及,皇后的姓氏已经多久不曾记在敬事房的《钦录簿》上了?」
皇后瞬间眸光锐利,狠狠地射过来。
阿妩感觉到了。
不过皇后越是恼,她便越知道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