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自己不来,他就打算一直等。
余长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看了许久,她像是在等他走,又像是等自己放弃他。
一恒广场人流量大,小孩老人,年轻人都爱来这里消遣娱乐,饭后消食。
余长宁走过去,小孩撞到了她身上,连忙道歉。
这身体本就不好,此刻有些酸疼,但无碍。
一旁的女人连忙开口:“阿姨,有没有事,小孩不懂事,有没有撞到您哪里?”
“无事。”余长宁笑着回应。
女人与小孩走去,余长宁现在回想起来“您”这一个字,只觉得妙不可言。
“要不要去医院吗?”
余长宁回首,时云礼拿着一捧向日葵,停在自己面前。
他兴许早发现了,原来傻瓜是自己啊!
“都没事,那都走了。”
时云礼挡在余长宁面前,岿然未动,“我知道,你今天是放心不下我,才来的。”
“你知道的,我是什么心思,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那你说,我是不是很?”余长宁抬起头,眼眶微红,颇有几番苦笑的意味,“明明我现在都六十岁了,还总是忘记自己不是六十岁。”
“你多少岁都没关系,只要是你,就行。”时云礼向余长宁靠近了一点点,他现在能敏锐感觉到余长宁身上保护的铠甲已被戴上。
“余长宁,女生其实多少岁都不重要。二十岁或许朝气蓬勃,充满干劲;三十岁成熟知性,熟谙世事;四十不惑世间,洞悉透然;五十岁思忖真理,格物致知。”
“而六十岁,在我看来,恰恰是最好的年龄。”时云礼乌瞳对上余长宁躲避的视线,他道:“六十岁,有着少女的天真,有知了世界规则的经历,有圆滑又不泯灭初心的你……”
“所以,你知道了吗?无论多少岁,都有权利梦的权利。”
他拉住余长宁的手,十指紧扣,“而你,也不论是何年岁,都权利爱的权力。”
周围的人看来,巨大的广场人流量众多,可是明明没有多少视线投来,可是在这一刻给了余长宁一股错觉。
似乎因为她的自卑心理,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那是错的。”余长宁的声音比时云礼的大了几个度,她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
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余长宁呼了一口气:“你身边的人能接受你跟一个六十岁的大妈在一起?你能保证,你喜欢的只是当初的我?”
“时云礼,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的只是十六岁的余长宁,那个在你的记忆中鲜活而又乐观的余长宁。”
而不是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支离破碎,对未来迷茫至极。
“这么多年了,白月光的滤镜你也该碎了,你能不能忘记了我,学学陆清安,让我高看你一眼。”
时云礼手心攥紧,他感到心一阵一阵的抽痛,但他不是难过余长宁拿自己跟陆清安比较。
他只是难过,余长宁居然面对自己,第一情感是自卑。
原来,这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