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才安排好卓惜的位置,让他们老实早读,就先离开了。
早读向来是由班长代领,一班的班长尤佳婧梳着很考验颜值的贴头皮大光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生扛住了这死亡造型。
她显然领读了很多次,开口时声音足以让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情绪也饱满:“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下面人也习惯性配合,默契还是有的,整齐划一的朗读起来。
卓惜立着书没看,在下面混着附和,一边看熟悉的那几个人分别坐在哪儿。
她和卓焱同桌,叶明鑫坐她正前面。那天和叶明鑫在一起的那个坐在另一组正旁边,一个很方便跟叶明鑫说话的位置。
孟沅则是坐在第二组中排,也不知道这个班具体怎么换的位置,搞得她都没法和孟沅说上话。
下次看看能不能让刘有才给她们俩调到一起。
反正卓惜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空降全班第一惊艳所有人,换个位置这种小要求也不过分吧?
而且她这还是为了带领孟沅进步,有理有据!
她就这么东想西想做安排打算,混完了一整个早自习,隐隐有点后悔坐这,卓焱太烦了。
他倒不是跟她针锋相对,两人的桌子在她收拾好那刻就拉开,中间留了一条缝,幼稚的充当“三八线”。只是看着井水不犯河水,实际卓焱做什么还是难免骚扰到她。
他像是有多动症似的不安分,一会儿在手里转书,一会儿把圆珠笔按得咔咔响,俨然一副差生无可救药的做派。
卓惜被烦得频频瞪他,心里忍不住把他现在的模样和二十年后对比。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么多细节都对上他是她爸这个事实,她还真不敢认。
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么顽劣的模样变成未来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窝囊废模样?
岁月和意外确实挺能蹉跎人。
卓惜想到这,又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干脆不想。
她是来拆散他们的,可不是来同情他的。就算他未来的凄惨是事实,可他愧对这个家也是事实,她不要因为一时的同情而重蹈覆辙。
卓惜跟读累了,喝了口水,冷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也压住了心头那点细微的情绪。
早自习结束,班上瞬间解禁热闹起来,叶明鑫第一个转了过来,打趣她:“哦呦,心想事成了哈?”
说起这个,卓惜还确实要谢谢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他:“之前那个事儿谢谢你了,这是你帮我垫的钱,还有感谢费。”
她给了六百,其中一百作为他的帮忙费。在这个年代不算太少,也不会让人有压力不敢收。
她摸了七百二,顿了顿,扯着嘴角把另外那一百二拍旁边桌子上,也不看他:“还有你的一百,还你。二十就当这段时间的利息了。”
一码归一码,她不喜欢欠人情。
卓焱“啧”了声,也没说什么,把钱收下。
见他都收了,叶明鑫自然也不客气,刚想说什么,隔老远一道略显娇蛮不耐的女声响起,径直呼他大名:“叶明鑫!英语作业又就你还没交,你能不能每天自觉点别让我反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