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人被骂的脸色青一片白一片,但这个帽子扣下来,谁也顶不住:“逢春姑娘在胡说什么,一奴怎可侍二主,长仪殿的人自然都是奉殿下为主的。”
“哟,还知道是殿下呢。”逢春阴阳怪气的斜了眼众人:“当今除了东宫太子殿下外,也就我们公主可尊一声殿下,可我怎么觉得各位比我们公主还像殿下,有这野心怎么不早说啊,落在这里真是委屈各位贵人了,还领什么俸禄啊,你们给我发俸禄我来伺候各位贵人得了。”
“还是说,各位领了别家的俸禄,不缺我们公主这份儿?”
一通骂下来,厨房的人虽然没一个脸色好看的,但动作却是快了不少。
逢春怒气腾腾盯着他们将饭菜做好,才提着食盒匆匆去了前殿。
到了前殿,逢春将食盒递给迎风,迎风一看她脸上的怒色,便也不再问怎么这么晚才拿过来。
这长仪殿的人,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就算罚出去,换进来的也还是不干净的,如今也只有等赐婚圣旨下来,公主嫁出宫去,日子才能好转些。
病去如抽丝,姬元玥虽退了烧,但仍没有什么精气神,浑身软绵的不像话。
用了午膳就睡了过去,晚上起来吃了东西,喝了药,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这时,突然听外间传来一阵干呕声,姬元玥正要询问,便对上青姑姑复杂的神情,她便想到了什么,试探问:
“是迎风?姑姑都告诉她了?”
青姑姑默默点头。
姬元玥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逢春见迎风呕的惊天动地,边呕还边扣嗓子眼,好像誓要将什么给吐出来,吓得边给她顺气边道:“迎风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吃了什么啊,非要这样扣出来不可?”
姬元玥瞥了眼桌上的食盒,心中无比悔恨:“早知就不让她吃了,赏给其他人算了。”
“姑姑快将盒子藏起来,免得她进来看见还得吐一回。”
青姑姑遂将盒子砰地丢进了柜子里,狠狠关上柜门,眼不见心不烦。
迎风好不容易吐完了,洗漱完拒绝了逢春替她值守,将人赶回去,关上了门,走到姬元玥跟前,眼神同青姑姑如出一辙。
姬元玥强打起精神:“……你想问什么?问吧。”
迎风便问道:“周……他既已经利用完了公主,公主又和亲麟兰,他为何不肯放过公主?”
佳偶天成,天赐良缘,情投意合。
曾经见证的所有甜蜜过往如今如同一个巨大的刺扎在喉间,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都如此,更何况公主。
青姑姑,逢春,她都不在公主身边,公主也不知道是如何在麟兰熬过的那三年。
这个问题姬元玥回答不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他明明已经能甩脱她了,为什么还是要毒死她。
迎风见此,心中也有了答案,换了个问题:“那麟兰王子待公主如何?”
他待她如何?
姬元玥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我为他换来了王位,还换来麟兰百年时间修生养息,这位麟兰王对我自然是掏心掏肺。”
听起来好像很好,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迎风不敢想象公主那几年是如何过来的。
主仆静默片刻,迎风才又问:“公主可知奴婢是被谁害死的,青姑姑和逢春又当真是染了疫病死的么?”
迎风年纪虽轻,看事却自有一套章程,很容易就窥见其中端倪,姬元玥也没打算瞒她,如实道:“你是张贵妃派人做的。”
迎风死后,她不信她会无端溺在水塘里,便央求周远光查证,他倒也有点本事,很快就锁定在张贵妃身上,关于这点她倒是不怀疑周远光,眼下这个时候她对周远光还有利用价值,没人比他更想她好好活着,断不会动她身边的人。
“青姑姑,逢春,是周远光做的。”